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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爱情]24 永远太远,只争朝夕

2017-07-18 05:18   65990   0
王潇(高级会员) 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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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与幸福,是相对的,取决于参照系。

大家都喜欢向高标准看齐,所以总是容易郁闷;大家还喜欢花时间纠结于小事儿上的得失,回头一看才发现时间花得冤,早知道真不如去改善一件大事儿,但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千金还难买寸光阴,与其营营役役,不如尽量让每一天都真正活过,因为,每一天,都是余生的第一天。



一切要从2006年春天,塔塔介绍我去《瑞丽时尚先锋》拍照说起。

塔塔由于工作关系,自然和各类时尚杂志很熟悉,她在2006年年初作为滑雪高手客串了一次《瑞丽》的模特;年中同一栏目还需要表现健康生活的模特,塔塔就顺势推荐了我。

拍摄地点选在另外一个模特的家里。那天,我提着一袋子衣服,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头发短短的姑娘,年龄和我相仿,大眼睛,又瘦又白,脖子细细的,穿着颜色清淡简单的衣服。几个采访对象都已经来齐了,大家彼此简单介绍,杂志编辑告诉我短头发姑娘是今天的化妆师,叫老王。


明明和我岁数差不多,敢被人称做老王,不用说肯定是江湖地位德高望重。我连忙洗好脸,坐下来开始让老王给我化妆。化妆的时候我百无聊赖,就从镜子里观察老王,心想人家化妆师就是时尚啊,头发短得都要露青头皮了。也就是她,够白够瘦,五官又精巧,剪这个发型才好看,我万万不敢尝试。健康运动题材的妆面势必要清新自然,老王动作轻巧熟练,很快完成,末了还把我的头发绑了一个少女式的马尾辫。


随后摄影师进来了,挺年轻,看来是拍摄现场唯一的一个男的。这个男的也是相当瘦,T恤晃荡在身上,颜色和图案倒很别致。头发是烫过的,有点蓬蓬的,像陈奕迅早期的发型。他布置好照明,就很有效率地马上开工了,边举着相机边和大家轻松地聊天儿,一个一个地引导姑娘进入拍摄状态,摆出各种充满活力的样子。每捏一张,他都不忘记表扬一下模特,而且那表扬听上去特别亲切真诚,像邻居二哥那么自然。我们都给夸得乐呵呵的。


拍摄进行得很顺利,结束的时候几个姑娘已经混熟了,坐在一起开始聊天儿。老王早早地就收拾好了化妆箱,安静地坐在一旁等着。摄影师也迅速地把灯和器材整理好,拎起来就走。

一个姑娘叫住他:“您这就走了啊?您贵姓啊?我们打算一会儿直接去聚餐,您不一起来吗?”

摄影师笑了:“我姓张,我得回单位开会去,你们替我多吃点啊。”

我们异口同声:“张老师再见!”说完互相看看笑起来。看来大家都挺了解,在电影电视和时尚圈儿,一般都把长辈、前辈尊称为“老师”,尤其实在摸不准江湖地位的情况下,在姓的后面加个“老师”准没错。


老王紧跟在张老师后面也要出门,我们又连忙叫老王,她回头微微笑说:“我也得去开会。”我们只得看着她细细的小白脖子一闪就消失在门口。

杂志编辑转回头来神秘地笑:“你们真够笨的,没看出来人家是两口子啊?”

“啊?没有啊?”我们都茫然。

“没看老王一直帮着支灯,打发光板啊?”

“哦,对啊?一般不都是助理干的吗?”一个做职业模特的姑娘问。

“一般拍片儿,他们两口子就能搞定,强吧?”编辑很得意。

我赶紧说:“我还说呢,刚才看见他俩穿着一样的鞋。我以为是因为那个鞋流行呢。”其实刚才我就想问来着,怕人家发现我不时尚,没好意思。

“他俩情侣鞋好多双呢。”编辑说。

“那他俩真开会去啦?是不是嫌跟咱们吃闹得慌啊?”有人怀疑。

“肯定是真开会。他俩好像是搞建筑设计的,拍片儿是业余爱好。”看来编辑跟他俩也不是很熟。

“噢。”我们都露出了艳羡的神色,各人肯定都四下里对照了自己一把,瞧人家主业副业都这么带劲,还志同道合,夫唱妇随,自己跟人家差距真大啊。

过两天见到塔塔,可是吓了一大跳。塔塔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把好端端的长发剃成了秃头。圆滚滚,锃光瓦亮!

“你干吗啊你!”我捶胸顿足,替她的头发扼腕叹息。

“只有我们这种天生丽质的人才敢玩光头造型哪!”塔塔一点也没有后悔的样子。

“你们是谁啊?”我倒想知道谁还能像塔塔这么胆儿大。

“老王啊!你不是见过她了吗?你拍《瑞丽》的时候也应该是她化妆吧?”

“哦。但老王不是光头啊,她是头发剪得特别短。”我想起来了。

“我不是先拍的吗?你拍的时候她又长出来了。我跟她学的,我觉得她光头特好看!”塔塔仰着小脖,充满自信。

长发已然变光头了,覆水难收,我只好细细打量塔塔的新造型,客观说不算丑,反倒显得她的轮廓特别明朗,五官更加清晰。

“还是没有老王的好看,她白,你黄;她瘦,你胖啊!”我毫不留情地说出了我的真实想法,谁让我和塔塔是好姐妹呢。

“哼,你真讨厌。”塔塔不理我了,我知道她肯定不会真生气。

过一个月杂志出来了,我一个中学女同学在MSN上问我:“我看见你《瑞丽》照片啦!好看。摄影师姓张吧?他是我大学建筑系的师哥。”

“呵呵是吗?世界真小。”我记得编辑也说过,张老师是建筑设计师。
“他老婆是我们师姐,他俩是建筑设计院的同事。”

“对,他老婆叫老王,她给我化的妆呢。我觉得他俩很强!”

“他俩在我们大学是很著名的一对儿,在一起有十年了!”

“十年来一个大学、一个单位,还一起拍片儿啊!”我惊叹。

“他俩一直是摄影爱好者。老王可是他们单位项目主力,我们这行挺辛苦的,老加班,每年还得考证呢,能坚持爱好的不多了。”我同学对他俩的钦佩之情溢于言表。

2006年夏天,塔塔给《男人装》拍照片,拍完又鼎力推荐了我。

这次不一样,这次可是大片儿。编辑介绍说,一个跨页上都会是我在那儿玉体横陈,对模特身材要求极为苛刻。拍照前几天,我一直惴惴不安,唯恐身材不够有形,于是临时抱佛脚,每天咬牙游泳1000米。去拍照的路上我内心更加忐忑,心想《男人装》的摄影师,得见过多少货真价实的美人儿啊?得拍过多少气势磅礴的大模啊?我论脸蛋不够妖娆,论身材又不够有料,如果人家从取景框里看见我那僵硬的小矮个儿,会不会摇头叹息,对着电脑修片的时候,会不会忍不住骂街啊?


拍摄地点在一个高层建筑里,到了大堂,我决定磨蹭一下,缓一缓再上去。

刚开始深呼吸,看见电梯门口有一男一女提着大包小包,似曾相识。再一看,嘿,是老王和张老师!我那个激动啊,赶紧跑过去打招呼:“张老师,王老师!这么巧啊?”一激动差点把老王叫成“张师母”。


他俩看见我都点头微笑,很快就认出了我。

“今天您拍?”我问张老师,希望答案是肯定的。

“今天拍您?”张老师逗我,完全没有失望和犯愁的表情。我顿时松弛下来了。
“得嘞,我帮您拿。”

电梯门开了,我去争抢老王手里的箱子,感觉神清气爽,万里无云。

我替自己高兴,也替他俩高兴。这个行业应该有不少竞争对手吧,他们夫妇只是作为爱好来做,已经做到这个阶段,难能可贵。

大片儿的规模明显升级了。杂志社来了两个编辑现场指挥,其中一个好像还是领导。老王给我化妆也显得格外慎重,速度比上次慢了不少。老王还是那么瘦,但是头发长了很多,好像还做了新发型。近看眼皮儿上抹了小蓝眼影,比上次素面朝天好看许多,显得整个人清爽灵动。


老王正给我化着妆,又来了一个拍照的姑娘。我一看,心里“咯噔”一下。那姑娘脂粉未施,但是真正漂亮,眼睛又黑又大,鼻子挺直得让人心碎。

我脖子不敢乱动,只好一直斜着眼儿打量新来的姑娘。

老王发现了我眼神里的羡慕嫉妒,马上对我说:“那姑娘真好看哈?你们都挺好看的,你眉毛长得真好。”老王给我刷了刷眉毛。

“我脸多平啊!我眼角还下垂!我也想要她那样的鼻子,还有吊眼梢。”我不无沮丧地嘟囔。

“各有各的好看,不用羡慕别人。你还不满足啊,要是不够漂亮能让你上《男人装》吗?”

老王说得有道理,我踏实多了。老王开始给我涂嘴唇,我乖乖让她涂,不说话了。

刚踏实十分钟,那姑娘的男朋友来找她了。哗,长得跟巅峰时期的黎明似的。拿着给姑娘买的草莓冰沙,拎着姑娘装衣服的名牌大包,一进场就嘘寒问暖,姑娘笑得咯咯儿的。

我眼巴巴地看着,不吭声。

“你男朋友今天陪你来拍吗?”老王真狠哪,一问就问到我软肋。

“我没有男朋友!”我好可怜,真可怜,老王和那姑娘,都成双成对。

“眼下没有而已,这对你来说还不快。好了化完了!”老王表情淡定,最后给我刷了几下散粉。当然了,她都有老公了,肯定不担心这个。

此时老王的老公张老师已经忙前忙后地布好了灯,准备开拍,他俩时间可掐得真准,训练有素。每拍一个场景,张老师伉俪就一同讨论模特的姿势和构图,该补妆的时候补妆,该打光的时候打光。一路拍下来,行云流水。


那天大家心情都似乎格外好,一直有说有笑到收工吃饭。饭桌上有张老师和老王,还有漂亮姑娘及其男友。我把这两对都看了又看,暗暗想,如果有一天,我有了老公和家庭,我也要张老师和老王的格局,像他们那样,成为志同道合的战友兼伴侣,风雨同舟、荣辱与共、双剑合璧、仗剑天涯。


一个月后杂志出版,我翻开来一看,喜不自胜。照片里,我眉眼妩媚,身段玲珑,颇有巨星气质。我拿着杂志到处显摆,大家都夸拍得真好,说摄影师肯定是大师,我说当然是了。

我把杂志珍藏起来,跟塔塔说,一要感谢老王化妆到位,二要感谢张老师拍照传神。他俩真是天作之合,一对璧人,以后还找他俩给拍。

后来一段时间,我和塔塔都没怎么捞着上杂志的机会,倒是张老师在圈中声名鹊起,名字开始出现在更多的明星美人儿杂志上。再仔细看,摄影师名字旁边肯定还有化妆师的名字,没错,那名字当然都是老王的。


2007年秋天的一个早上,我刚打开电脑,一个MSN的对话框突然跳出来:“张老师的老婆,老王,昨天去世了……”

我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再看说话人,是我的中学同学,张老师的大学师妹。

我震惊、错愕,以为自己看错了,又一个字一个字重看,不敢相信。

我同学继续打字:“是癌症。”

我飞快地问:“什么时候查出的癌症?我前几天还在杂志上看到她名字了啊?

“听说有几年了,病情一直反复。他们对外没怎么说过吧。唉……”

我抓起手机打给塔塔,她的反应很剧烈,没有办法不剧烈。

这样的事情,我们一直以为离我们还很远很远。

那一次,我和塔塔说了许多话。

塔塔跟老王见面次数更多,也更熟悉。塔塔说甚至上个月还见到了她,只是发觉她越发瘦了。对啊,她那么瘦,那么苍白,还曾经剃过光头,这都是癌症患者的表现,粗心的我们,竟然从来没有意识到。


我和塔塔倒叙着回忆每一次见到老王的情景。塔塔开始难过和自责,她难过自己跟风剃了光头之后,还去给老王看,老王只是微笑地看着她,告诉她挺好。老王肯定从始至终清清楚楚地了解自己的病情,我们却从没听到过她的叹息。


老王每一次都专注地给我们的脸画上美好的颜色,听我们没完没了地诉说各种小烦恼、小困惑,当着老王那样每天面临残酷考验的人,我们竟然还好意思说!我们竟然无知到索取她的鼓励和肯定!老王才是真正需要鼓励的人,老王经历的压力与痛苦,应该比我们谁的都大。无法想象,我们当初都干了些什么啊!


突然觉得,我和塔塔,我们这些拥有健康的姑娘们,每天所讨论的减肥、衣服、挣钱、旅游、恋爱,乃至所谓人生哲理,在老王面前,都显得无比的荒诞可笑,不堪一击。

那张老师呢?现在剩他一个人了,他在做什么呢?他该怎么办啊?

我不敢想。我发现我的人生经历是如此的浅薄,前半生里,我只失去过一只猫,就已经泣不成声。失去最亲密的爱人,会怎样?真的不敢想。

我和塔塔发现,我们根本没有资格去安慰张老师。对张老师,说什么才能不苍白?说了悲痛会少一点儿吗?

我们打开张老师的博客,看见两个人甜蜜的合影照片,到某一天,戛然而止,而那一天,除了一个日期,什么也没有写。

事隔两年,又是因为拍照,我们再次见到了张老师。他辞去了建筑师的工作,专心做了一名真正的摄影师。是的,人生很短暂,为什么不去做自己最想做的事呢?我们在他的摄影棚墙上,看到一张许多鞋子的照片,每一款,都是一大一小的两双。大鞋都已经破旧了,小鞋还是干干净净的。我想起了遇到他们的第一天。


我们不是张老师和老王最亲密的朋友,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十年是如何一起走过的,但我们猜测他们一定如同所有深爱的伴侣一样,许诺过永远,永永远远。

死生契阔。永永远远,如梦幻泡影,如雾亦如电。

我珍藏的那本杂志里,永远留有老王和张老师的名字。两个名字紧紧挨在一起,在被照片定格住的瑰丽光影里,莫逆于心,相视而笑。



如果有一天,我有了老公和家庭,我也要张老师和老王的格局,像他们那样,成为志同道合的战友兼伴侣,风雨同舟、荣辱与共、双剑合璧、仗剑天涯。

我们这些拥有健康的姑娘们,每天所讨论的减肥、衣服、挣钱、旅游、恋爱,乃至所谓人生哲理,在老王面前,都显得无比的荒诞可笑,不堪一击。

人生很短暂,为什么不去做自己最想做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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