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饭饭

01

毕业后，牛舍舍牵着肖男走进大城市，成为那漂泊的一族，俩人恋情的固定定律在换了一个环境后，遭到了男朋友的抗议：

“从公交站的这头到那头大概要一个半小时，大姐，我接送不起你啊。”

牛舍舍说：“换，下一个！”

肖南坐在出租屋的二手沙发上，使劲翻着一本很烂的笔记本，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实在没辙，仰天长啸一声：“我的妈呀，饶了我吧，这次真没有应急预案。”

笔记本是牛舍舍送他的，是托朋友日本代购的，价值不菲。送给肖南的时候，特别隆重地叮嘱过：“从今天开始，我们的所有恋爱定律，都在这上面了，我负责写题目，你负责拟大纲、执行方案，还有，应急预案。”

肖南说：“你不要项链和包包，不要求我有房子车子，就只是要我听从你的指挥，这太容易了。牛舍舍你记住，你所有的指示，都有无限应急预案，一个不过咱换下一个，两个不过咱想三个，所有的事情，我都会令你满意的。”



02

肖南乘公交接送过牛舍舍几次，在人烟密不透气的公交车上，他每次都熬得口干舌燥，见到牛舍舍兴奋地冲上来，他连吻都不想接，只想对着水龙头灌凉水。

肖南指出：“定律是死的，人是活的。定律该改就改。”

在这四年恋爱长跑中，牛舍舍提出一个又一个的恋爱定律，要求他无条件完成，比如她喜欢大城市，他必须陪他去漂，她喜欢旅游，他必须研究出一个个省钱且好玩的路线。

她的定律层出不穷，他也配合得不亦乐乎，恋人浓情蜜意，越来越离不开彼此。这么多年，牛舍舍最重视的还是她最开始定的那条：早上送晚上接。

所以肖南提出太难执行不再执行的时候，牛舍舍追问到：“下一个方案呢，下一个呢？！”

肖南觉得，这是一个死胡同，不可能想得出下一个方案，他的时间是死的，疲倦是分明的，协调不了！



03

两人头一次陷入了僵局，冷战一个星期之后，还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争吵。

因为牛舍舍抬脚踢了肖南的椅子，二手椅子不够牢固呼啦一下散架了，肖南重重的摔倒，屁股生疼。

他挣扎着起来，将隐忍的情绪倾泻而下，把爱炫耀、喜欢作的牛舍舍狠狠骂了一顿，吓得牛舍舍一缩一缩地。

她哭了，却没有像往常小打小闹时那样尖声反抗，而是无声的哭泣。

肖南忽然觉得自己很过分，他看着牛舍舍面无表情地坐在床边，穿着四年都舍不得换的睡衣，嘴角一张一合地说话……

牛舍舍走了，她留给肖南一段话：“肖南，你觉得上下班接送太难了是吧？是刁难对吧？坚持了四年的应急预案要到此为止了是么……”

“肖南，你知道么，接送我上下班，只是我的应急定律，第二方案，前面还有一个正式定律，是很多姑娘们都很重视的正式定律呢，那就是，我想要房子，要车子，要一个安稳的属于我们的舒适的生活，你知道么。”

可是，肖南连牛舍舍的第二方案都不肯花心思满足，第一方案，牛舍舍从来就没有说出口。

她知道，对于现在的肖南来说，说出来，就有可能分手。



04

一个星期后，肖南收到了一个大盒子，满满一箱花色各异的笔记本，充满少女气息。

他给不了她房和车，她就送他一堆他们之间的信物祝福他。

肖南记忆的闸门瞬间失控了，牛舍舍即便离开了，她也仍旧拥有打开肖南心扉的那把钥匙，肖南怀念她，怀念那些穷过的时光里，他为她做过的傻事，她为他策划过的定律。

肖南开始懂得，那哪是什么定律啊，分明是牛舍舍亲手给肖南铺设的台阶，让他有事可以做，有机会可以示爱，而不至于因为穷因为寒酸而没办法爱。

他从隔壁舍友那里借了一箱子啤酒，用椅子粗暴的打开了所有的啤酒盖，一瓶接一瓶地喝，然后把所有的漂亮笔记本都拿出来，在地板上摆成一个心。

“小舍，希望你能遇见一个对你好，有能力给你幸福的人。”

突然，从诸多笔记本里，掉出一张五颜六色的纸，肖南紧张地抓起来一看，兴奋地快要疯了。

他带着那张纸，匆忙地赶往公交站，他要乘坐这个陌生城市的最后一班公交车，去接暂住在朋友那里的牛舍舍回家。

他要告诉她，虽然暂时没办法没房，但是可以先买一辆车，早上送她上班，晚上接她下班，那张纸上写着：

阿里汽车，一成首付买新车。

是啊，他暂时买不起房，不代表他没办法满足她的心愿啊！

可是愚钝如肖南，瞬间的兴奋，让他忘记了，这箱子笔记本是牛舍舍快递给他的。

那笔记本里不小心乱入的“第二方案”，也是牛舍舍偷偷塞进去的最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