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孙晴悦 和一个做大学老师的朋友的聊天,说起现在上大学姑娘们找工作的情况。我以为聊天的中心会是如今经济不好,工作难找,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工作很不容易等等。 没想到她说,现在大四的女生根本就不上心找工作,和我们那会儿全然不同。不像我们当初那样,一个宣讲会都不会落下,连一个海投简历的机会都要牢牢抓住。 如今她们都说, “找什么工作没所谓,我只想赶快和男朋友定下来。” 朋友在一所211大学当老师,把一届学生从大一带到了大四,她说,想想也是很心塞,那些当初怀揣着梦想的年轻女孩儿,大一时候,一个个眼神明亮,目光如炬的,说着理想和未来,而上了四年大学之后的所有愿望,居然变成了只想和男朋友赶快“定下来”。 我仔细想想身边的姑娘们,竟无力反驳,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儿。 认识一个大二的女生,父母就已经非常焦虑相亲结婚这件事儿。那时候我还在拉美,还单身,在一个场合上认识她母亲,她母亲上下打量我,委婉地问我是几几年的,听说我是88年的,立刻露出轻蔑的表情。 “88年你还单身??那你是肯定来不及了!” Excuse me?意思是88年还没结婚,我这辈子都要孤独终老了吗? 说出来简直像个段子,但却能真真实实感受到父母那一辈的焦虑,而这种焦虑传递到我们身上,这样的感受,我懂。 后来,这个大二的女生真的在大四的时候就结婚了。 看她发的朋友圈照片,幸福美满,看她妈妈的表情,骄傲而满足。 一切尘埃落定。 原来,定下来,这三个字,竟有如此巨大的魔力。 这三个字,让我们竟顾不上找工作,顾不上谋生,顾不上理想和未来,拼了命都要抓住眼前的男朋友,定下来,然后长舒一口气,好像人生就此有了保障。 好像我们以后的人生,是维系在一个男人身上,而不是我们自己身上。 回想和H小姐讨论过,什么时候最想结婚。她说,以前刚毕业那会儿确实挺想结婚的,觉得和大学时代的男朋友结婚,两个人就能永远在一起了,特美好。 所以就特别着急和男朋友定下来,生怕有什么闪失。 但我们并没有想明白,不顾谋生的艰难和压力,不顾自己的梦想和愿望,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如此急切地,只想要和男朋友定下来的我们,究竟能够把什么定下来呢? 能够把我们的人生就此定下来吗? 能够和男朋友再也不分手?一辈子?永远吗? 能够只要结婚了,即使做着一份味同嚼蜡的工作,我们也开心自在吗? 能够定下来眼前的这个男人,既能给我们爱情,也能给我们梦想吗? 还是说,我们能够定下来,只要结婚了,其他我们什么也不再需要了。 C小姐和我一样的年纪。 大学毕业后,进入了一家大型央企。工作了一年后,公司要派她驻外,去南半球工作。彼时,她有一个交往多年的男朋友,她一心想要和男朋友定下来,和领导抗争了几个月,用了各种理由,拒绝外派。 结果是,被领导从业务岗调到了一个不受重视的行政岗位,但是C小姐也乐得清闲自在。 后来呢,也算是得偿所愿。他们结婚了,在北京小日子过得安稳自在,终于过上了所谓“定下来”的生活。 但日子长了,她发现两个人在一起过起日子以后,生活不过就是这样,没有了恋爱期的腻腻歪歪,再不是两个人晚上什么也不做,就一起待着就觉得很幸福。 她说,“婚后,猛然发现,日子长了,我们竟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这多么吓人。姑娘们要到结婚以后,日子过得乏味了,才想起来,原来自己还是个独立的个体。 “他忙他的工作,操心着升职加薪,操心着他的自我实现,也不是说顾不上我,我们感情还是挺好的,就是好像他除了这个家,还有他的事业, “而我,除了这个家,就是一份按部就班,味同嚼蜡的工作,谈不上任何成就感,没有意义。” 你们本来就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日子不是停留在你所谓定下来的那一刻,再也不向前了。 只是年轻的我们不明白。一辈子太长,二十几岁太年轻。 其实我们什么也定不下来。 那些我们所想要的生活,远远大过于衣食无忧,有老公有孩子。 曾经看过一个说法,深以为然。 “尤其对于女生来说,我们的母亲生下我们,把我们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绝不是为了让我们再生下一个孩子来,然后把这个孩子当作意义的全部,然后让这个孩子再生一个孩子的。” 所以,定下来,这三个字,是姑娘们迷恋的一种幻觉。 我们执着地相信,只要定下来,一切就都不会改变了,再也没有哭哭啼啼闹分手的桥段。这也是父母那一辈人给我们的幻觉,好像只要嫁了人,从此衣食无忧,这一辈子就有了依靠。 可是一辈子很长,结婚不过是其中太正常不过的一件小事了。完全不能赋予婚姻,把一辈子的生活,一辈子的喜怒哀乐,一辈子的成就和价值,都“定下来”这么神圣的意义。 后来C小姐在婚后一年执意接受了外派,我对于这样的做法虽说并不是很赞成,抛下老公去驻外有些欠考虑,因为婚姻毕竟意味着责任。 但是我却能理解她突然惊醒,意识到定下来并不是所有,他的人生依然是他的人生,而C小姐自己的人生也还是自己的人生,她自己工作的乏味,想要自我实现的困境等等依然是C小姐本人的困境,没有改变,不会因为结婚了,这些困境就不存在了。 “定下来”这三个字,终究顶多是一剂阿司匹林,无法解决我们人生所有的难题和困境。 我们不能把一整个人生都交付给婚姻,也无法向婚姻索取我们全部的理想和未来。 喜欢李筱懿老师的话,“先谋生,再谋爱”, 愿好姑娘都能拥有我们想要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