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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有时需要我行我素 面对“感觉”这东西，所有的语言都是匮乏的。你痛了，累了，因为他从不安慰而感到沮丧，这些细枝末节，在别人眼里都只是无病呻吟。可是我们必须遵从自己的内心，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什么是快乐。 ［一］丑女的爱情 1 从上学到工作，我总觉得自己是集体里最不好看的一个女孩。明白自己不漂亮，就越发没气质，越没气质，就越不想打扮。如此恶性循环。平时最怕撞衫，同样一件衣服穿在别人身上跟穿在我身上总是有天壤之别。好在我比较操心正事，于是二十七岁就混到了小中层。 这天来上班，搞IT的妹妹传给我一个木马，“你是领导，怎么能不监控手下呢？”她远程控制我的电脑，帮我给办公室每个人的机子都安装上木马，然后手把手教我如何使用。 木马真是个神奇的东东。我坐在自己办公室就可以看到所有人的聊天实况，太刺激了！ 我们的小职员小A正和楼上贸易公司的帅哥聊得欢；小B在向朋友炫耀他昨天发生了一夜情；小C在和朋友说拿回扣的潜规则；小D在打听老总情妇的罩杯——在这个还没收心的星期一早上，干正事的人不超过百分之十。 勃然大怒那是肯定的。但七窍生烟的事还在后面：小角和刘丹在八卦我。小角说，星期天看到我坐在安康的车上。刘丹说，有天来上班，我最后一个上电梯。结果电梯尖叫，我顿时觉得很没面子，安康就很体贴周到地从电梯里挤出来，等下一趟。 小角：“综上所述，我坚定地相信他俩有一腿！” 刘丹：“打死我也不相信！安康能看上她？” 小角：“万一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呢。” 刘丹：“切，就她那让人丧失性欲的样儿……” 真是呕血！我恨不得立刻冲到刘丹面前，两耳光抡过去，问她为什么不好好工作。但在别人电脑里下木马好像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何况，这才是下木马的第一天，神经如此脆弱，能堪什么大任？ 我决定忍耐下去。 我把窗户打开，哆哆嗦嗦地吹了一会儿风才平静下来。我昨天去超市，正好碰到安康，他顺路送了我一程居然都会被人爆料。还有电梯一事，我怎么想不起来了？有这事吗？就算有，一个小下属巴结他的领导姐姐，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这仅仅能证明他比别人机灵懂事，跟暧昧扯得上什么关系？ 我办公室的饮水机没水了。我端着杯子到大办公室去接水，扫了一眼安康。他正趴在那儿鼓捣打印机，后背露出一截古铜色的、结实的皮肤。难怪那么多小女生迷恋他。其实他真的挺帅。刚刚研究生毕业，月薪四千，却开一辆本田CRV来上班。不是什么名车，但以他的工资是断然养不起的。在这个城市里，长相英俊、性格随和、家境优越，就应该算是优质男了吧。 我们友好的关系已经昭示了一个好的开始，凭什么就要认定我搞不定他？我从心底对那两个小女生发出轻蔑的冷笑。 2 中午下班，大家一窝蜂去食堂，我却要出去应酬。电梯里，安康顺手帮我摁下负一层。我的余光扫过刘丹和小角，她俩也在相互交换着眼色。我仰起脖子，心里漫过莫名的得意。 许是因为心中五味杂陈，中午喝得有点多。回到办公室的沙发上躺了一下，安康过来送季度报告。我挣扎着坐起来，忽然就有些丝丝入扣的情绪。 我说：“难受，想吐。” 安康连忙把垃圾桶扯了过来。我坐起来，“吐在这里多难看，我要去卫生间吐。” 安康迟疑了一下，伸手过来要扶我。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大笑，“你这是准备把我扶到男卫生间，还是女卫生间呢？” 大男生一下子乐了，狡猾地回答：“当然是女卫生间了。我的名声没什么，赵姐你的清白最重要。” 我笑得惊天动地。他很好玩，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和他在一起其实很轻松快乐呢？ 我在他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门口，我停下来，“我们这样走出去，别人看到了多不好？” 他倒大方，“没事，我只用胳膊架着你，绝不会有身体的接触。”看看，我喝多了，他也放肆，完全不顾我是丑女一枚，多有意思。 我像太后一样伸出手，轻唤一声“小安子”，然后眯着眼睛搭上他的手臂，旁若无人地跨了出去。我当然没让他进女卫生间，但是我们在整个办公室招摇过市已经相当地过分了。 回到我的小办公室，我反锁上门，打开对刘丹的监控。 刘丹：“好可怕！我被雷得外焦里嫩。” 小角：“石化ING……我说什么来着，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刘丹：“安康真是白内障、青光眼、见风流泪……更多形容词请参见老年眼疾广告。” 我叭叭叭关上网页。我很生气。可是很快就安慰自己平静下来。我们之间友好而狡黠的交往让我更加笃信，他其实唾手可得。 3 第二天上班，驶入车库时看到安康的车在后面，我故意找了有两个车位的地方，将自己的车停在左边。另一边，空给安康。 “早。”我说，“有缘分的人就是巧。” 他微微一怔，笑了。周遭的空气似乎在瞬间黏稠起来。他走在前面，搅拌着这黏稠的空气，自己觉得不适，又退到了我后面。 “赵姐，我帮你拎电脑不？”他有点手足无措。呃，真暧昧，有谁见过一个普通的男同事走在办公大楼里要帮女同事拎笔记本的？我在心底窃笑。 “不了，谢谢。”我挺着脖子目不斜视。丑女怎么了？我心想：丑女也有强大的气场。不仅是一个优秀的领导，更是一个妩媚又不乏镇定的小女生。 走进办公室，我打开对小角的监控。诧异的是，她正在跟安康聊天儿。 小角：“你对赵姐有意思吧？” 安康：“关你屁事儿。用心写好你的报表比啥都强。” 小角：“八卦一下下嘛……” 安康很争气地没有理她。我心情大爽，立马在QQ上深情地呼唤他：“安康，今天觉得你穿得特别帅，就是衬衣没有熨好。” 他感慨：“唉，都是因为没有女朋友啊……” 话都说到这儿了，这也太明显了吧？我要不要表白呢？我怔在屏幕前，手心里都是汗。鲁莽表白吧，要是他不接招，我是他的上司，多没面子。不表白吧，空留遗憾也不是本姑娘的作风。我豁出去了！ “我也没有男朋友。” 啊，好鄙视我自己，这就是我的表白？多么没有力道又欠扁的一句话。极度窘迫中。凤姐那么丑，还勇敢地要求男友是清华北大，我可比凤姐强多了去了。 我赶紧在后面又接一句：“不过像我这样丑的女生，也不敢奢望什么，呵呵。” 苍天哪，往前三百年，往后三百年，一共六百年内也不会有人比我在这一刻更白痴。都说真心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大脑会有小小的空白，说话会有小小的白痴。我这是陷入情网了吗？ 安康很快回答：“你只是算不上是美女，跟丑好像也沾不上边儿吧？” 多么老实巴交的回答，根本不像他平时伶牙俐齿的作风啊！难道，他也被情网勒住了他那颗古灵精怪的心？ 停了好久，我看到对话框上显示安康不停地在打字。打打停停，足有十五分钟，一条消息也没有发过来。他到底想说什么？是一段超级长的情书，还是写写删删？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腾讯的这个小功能。为什么要让我们可以看到对方在打字，却又看不到在打什么？我紧张得快要休克。 半个小时后，他只发了两个字：“呵呵。”没事儿瞎笑什么？我真崩溃了。 4 晚上和安康在负一层“不小心”遇到。见我故意走得很快，他在后面叫：“怎么了？” 怎么不怎么，你能不知道？本小姐翘首以待那么久，等来你的两声干笑，能开心吗？！我气鼓鼓地嚷：“我饿了，急着回去吃饭！” 哎，我怎么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跟他赌起气来了？ 他连忙把车门打开，“我车上有饼干。”我也不客气顺势爬了上去，坐上后座，在他的一箱子零食里扒拉，“好多好吃的呀，是给我准备的吗？” 他坐我边上，响亮地说是。切！大骗子。但是还是很开心。这么芝麻的小事都能让我笑出声来，我真是无药可救了。想把纸盒子放到腿上，可是用力一拽，纸盒子散架了，里面的东西掉得乱七八糟。我俩连忙去捡。车里空间太狭小，我的胸能感觉到他大腿的温度。我有点不好意思，坐起身，整理衣服。他也停了下来，真窘。我像个小女生，紧张地抠我的手指头上面一个小小的疤。 “手怎么了？” “有个疤。” “不许抠，抠破了会流血。” 我不说话，心里暖暖的。安康拿了一包苏打饼给我，“先吃点这个，等会儿我请你吃五芳斋。” “不，我要吃火锅。” “看你都二十八岁了，还一脸青春痘，大热天的，别吃火锅了！” “你敢说我有青春痘？你敢讥笑我年纪大？！我要把这疤抠破！”我尖叫，很不爽！ 安康一下子乐了，“好好好，吃火锅。”我补充：“要最辣的那种锅底，要不然我就把这疤抠破！” 他再次妥协，眼睛里的笑意都溢出来了，“你还有什么要求？” “明天早上把这所有的零食都拎到我办公室去，否则，我就把这个疤抠破。”他哈哈大笑，开心得要命，“原来你还有这么可爱的时候？”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双大手，慢慢地攀上来，抱住我。然后扳过我的身体，吻我。 我一阵眩晕，不能自持。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做不到。挣扎了好一会儿，他好像看出我的犹豫，而变得犹豫了，“不会忽然地震吧？”他问，“元妮就是正在玩车震，忽然唐山大地震了。”他在无厘头，缓释他同样的紧张。 “要是真地震了，你能像强子那样为我付出生命吗？”被人摸了吻了，女人在这个时候，总是很煞风景地本能地想要承诺。 “如果我死了，你会像元妮那样一辈子不给别的男人碰吗？”他跟我打着马虎眼，因为同样希望我拿出态度与承诺。 我有些感动。我说：“我先问的，所以你要先回答我。”他的吻很深地印下来，“会的。宝贝。” 宝贝……这于一个丑女而言，真是个销魂的称呼啊。 当我们从车里大汗淋漓地爬出来，天都黑透了。我们快乐地共进晚餐，聊了无比多的事情。这包括，万一我怀孕了，这个孩子叫什么？他给娃取了很多个名：安爱赵、安车震、安全爱。我仰着脸问他：“为什么要叫安全爱？” 他大笑，“因为我的车贴的是黑色的膜啊！” 我一口水全喷了。好瞎掰的快乐。 我忍不住凑上去问他：“喂，你条件这么好，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他不说话，光吃饭。我瞪着眼睛看着他，心像悬在空中等待玩跳楼机，有失重的难受。等了半天，他才慢慢地说：“真没想到你觉得我条件好。我还一直觉得你条件好呢！一年前我来上班时就喜欢你，你是我见过的最有个人魅力的女人，笃定、干练、独当一面，却永远不冷不热。我想表白，又怕你觉得我是利用男色巴结领导。” 我的脊背，像是一串被拎起来的珠子，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发出哗啦一声响。因为丑，瞎自卑了二十多年。人家帅男对我有意思，我却浑然不觉，还是小同事先看出来。真是木马为媒，勇敢无罪啊！ 爱的小贴士 有人说，你一直没有顺利地恋爱，是因为上帝说，这是个特别的姑娘，我要为她准备一个特别的人。 在这个连爱情也要教你道理、教你智慧、教你手段的世界里，缘分也绝对是不可忽视的爱情因素之一。并且它无法被左右。相信你的特别之处，决不降低标准，你一定会等到你想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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