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开始约我。当他的白色宝马出现在我们公司楼下时,我能感觉到姐姐妹妹们惊羡的目光穿过我袅袅婷婷的后背直杀过来,像一张网一样罩在周怡身上。 周怡带我去吃饭,席间电话不断。他的声音不温不火,我却能隐约听到对方皆是女人。看来并不会因为他如此令人讨厌,就会没有“市场”。我让自己保持镇定不变的纯真笑容,并不过问他的私事。吃完饭我说:“周怡,我知道一个露天的电影场,要不要去重温大学时光?” 他沉吟一下,然后告诉我他还要回家和刚从台湾过来的哥哥吃夜宵。送我回家的路上,并不忘记鼓吹一遍他新写的论文。 我在心底开始同情并敬佩那些和我有着同样梦想的女人。忍耐一个人,是多么的不易。 又一次约我,他果然出手阔绰。Dior的手镯,四千八百九十八元一个,买的时候眼都不眨,“这是谢霆锋送柏芝的那款。希望你喜欢。”我欣喜不已,却又暗自心疼,算计着这些钱,可以交三个月的房租了。继而,又忍不住嘲笑自己老土。走出商场,我伸着胳膊问他:“好看吗?”他说:“你喜欢就得了,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些东西,我觉得物应该有所值,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讲……” 我听着他在那儿讲性价比,干脆闭上了眼睛。 每一场约会都令人不快。不过,如果这种不快是负数的话,那么他的身家在我朋友们面前为我带来的虚荣则是正数,为我带来的美好憧憬也是正数。正负相抵,正略大于负。所以我一忍再忍。何况他送的东西,总能引来哗然一片——于我们这群刚刚上班一年的女生而言,不要说LV,连Miss还 sixty都是奢侈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