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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婚是个坑，慎跳 我有一个同学，我刚高中毕业，她已经结婚了。说是结婚，其实就是搬到一起住，年纪不到，办不了结婚证。 以前我们真的关系很好，有很多话题可以聊，后来一见面，我说学校里的事，她说老公婆婆，总也对接不上。慢慢地，真的没有话讲了。 那时候替她感到可惜，觉得那么早就嫁人、生孩子，失掉了自己多半个少女时代。等自己结婚生孩子，又觉得其实也不错啊，结婚早，生孩子也早，自己还年轻，孩子也大了。 前几年，重新接触上，她老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找个咖啡馆坐了一下午，她倒了一火车皮的苦水：结婚太早，什么都不懂，两个人也没工作全都靠家里，开始的时候很开心，后来有了孩子，婆婆干涉过多，她性子直，直接对着吵，夫妻关系降到冰点。日子磕磕绊绊地过着，两个人都不开心，却又因为有孩子离不开。 “一切都是因为结婚太早”，她说，“年龄小，不懂事，现在回头看，很多事情不应该那样处理，可是我真的不会，没有人教我。” 我知道，她之所以结婚早，就是因为自己父母一辈子不和，成天打打闹闹，她渴望温暖和关爱，以为有了自己的家庭就能终结一切。谁知道，逃来逃去，依旧躲不开堕入类似的终局。 临走时，她苦笑着告诉我，“我已经做姥姥了。”她女儿，也是早婚，自己带不了，生了就扔给她。她小心包起吃剩的点心，“外孙最爱甜食。” 我好难过，想起曾经我们在一起分看一本琼瑶小说，是那么天真烂漫，对未来有那么多设想，这个结局从来不在其中。 她的人生，就好像美剧《极品老妈》中的克丽丝蒂。克里斯蒂高中怀孕，辍学生下女儿后变成年轻的单身妈妈，她靠在餐厅当服务员养活女儿和小儿子，生活非常艰难，偶尔还得偷拿餐厅别人吃剩的食物。她努力赚钱，就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能上大学，不走自己的老路，可她17岁的女儿维奥莱特最后还是怀孕了，令克里斯蒂非常沮丧。 而克丽丝蒂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人生，和她的妈妈邦妮很有关系，邦尼也是在很年轻的时候生下克丽丝蒂，也是一名单身母亲。邦尼经常将年幼的克里斯蒂丢在家里，让克里斯蒂变成了一个渴望温暖又缺乏安全感的姑娘，还染上了酗酒的毛病。成年后，克里斯蒂努力做一个比自己的妈妈要称职的妈妈，努力戒酒，整日操劳，但在女儿维奥莱特心中，她还是不够完美。 这三代妈妈，站在一切，几乎看不出太明显的年龄差，只是都曾经在某个人生的重要节点上，做出了相似的选择。 我的同学说，“我当时真不知道早婚是个火坑，否则我一定不会跳下去。”她这一生的不幸福，早婚的选择就是错误的开端，后面发生的事情，不过是跟着这个选择延续而来。 有人可能要说，还是个人的问题，早婚也有过得好的，比如广州女大学生还没毕业，已经生了二胎，依然青春靓丽，还被誉为人生大赢家。 但看看女大学生的例子，就知道，要成就这样的“人生赢家”是需要很多条件的。 首先，她有来自家庭的支持。虽然她母亲开始并不赞成19岁生孩子，希望先把书读完，不过在她的坚持之下，显然最后还是默许了，后来她能安然读完大学，家庭的支持自然功不可没。 其次，她有足够的财力。养孩子需要钱，大学生没有走上社会，收入从哪里来？不是从父母那里，就是从老公那里。正是因为有了物质基础，才能雇得起保姆，吃得起补品，孩子才能健康，大人才能漂亮。 另外，她本人也是一个有毅力的人。她没有因为怀孕生孩子就放弃学业，在怀第一胎的时候申请休学，专心生产和照顾孩子。上课的时候，由别人把孩子带去学校，需要喂奶时，她请个小假出去给孩子喂奶。 正是以上三点，让她可以摆脱很多女孩早孕之后被父母抛弃，在小旅馆偷偷生孩子，或者干脆生下孩子掐死的噩运。可问题是，有这样的外界条件，具备这种个人素质的女孩，早婚晚婚都能幸福。 早婚也不过是调快了生活的钟表，让命运中应该出现的东西提前出现。 就像王朔对女儿许下承诺，“我说你最次的下场就是回到家里来跟我在一起，天天在这待着。我养你一辈子没问题。而且你跟别人生了孩子，跟谁生的孩子，是一混血儿都可以，拿回来我全给你养，没问题。”有这样的父亲作为支柱，做什么决定，在外面如何闯荡不都有恃无恐啊？ 太多人没有这样的条件。比如我的同学，父母尚且自顾不暇，一切只能靠自己。她选择了以早婚来作为自己的救赎，不料却跳入另外一个坑里。她没有钱，没有阅历和耐心，没有人是她的后备计划，一个小女孩被生活恶狠狠地丢入婚姻的围墙内，她怎么活才能活得好？ 活不好的。活好了，是运气，活不好，才是常态。 这就是为何命运总是会在两代人之间划出相似的痕迹，幸福可以模仿，不幸福也是。一个人在无法承担自己选择的时候，所做的很多决定都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人口学者何亚福在《新京报》发表专栏文章，探讨“法定婚龄能否降到18岁”，理由是，“18周岁已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犯罪都要负刑责，怎么还不允许结婚？” 看看现实，我无法同意这个观点。从法律角度来说，特别法优于普通法，婚姻法是特别法，要高于民法这个普通法。18岁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这是民法的规定，不等于婚姻法也要据此确定结婚的年龄。人口学者考虑的可能只是人口问题，却没有联系到具体国情和社会问题。 在中国，婚姻是一件特别复杂的事情，双方家庭、社会背景、生活细节，都要参与进来考验两个人的精力、感情和耐性。太早结婚，自己没有足够的自立能力，不是完全依赖家庭的供给，就是饥一顿饱一顿地凑合着，生活质量不可能太高。 在太年轻的时候结婚，自己尚且没有实现基本的自我成长，对矛盾的处理难免轻率而冲动，很容易给婚姻造成重创。有些人生了孩子，自己太不成熟，养不好、教不会，误了自己，又误了下一代。 早婚真的是个坑，只有少数人跳进去还能全身而退，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依然就一个非常值得谨慎的选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