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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我在北京出差，小韩姑娘在微信里跟我说，她打了10个电话发了10几条讯息，她男朋友没有回复一条。他们大吵了一架，她等了三天，没有等到男朋友的一句解释。 她说，如果是我，会坐火车当面去解释，他什么意思？ 她说，我生病发烧的时候，好想要他抱一抱，可惜，他说，别闹，我们再有5天就可以见面了。 她说，我知道北京所有的天气，却在南京被淋的像是落汤鸡，他告诉我定好闹钟叫他起床，却不知道我凌晨4点才加完班。 她说，原来他每天都很忙，只能忙里偷闲想我一下，就这一下，我能开心好几天。 我特理解小韩姑娘的感受，我只不过才出差一周而已，当我站在北京的街上，看着那么多那么多的好吃的，烧饼米线麻辣烫，盖饭煎饼牛肉面，才发现少了最关键的一个味蕾，牛肉面的盖头再多，但是最想吃的那一碗叫做面对面。 小韩姑娘告诉我，那要求多简单，你若等过一个人，你知道他冬天会来，秋天树开始落叶的时候，你就开始开心，开了又开。一看到风吹起地上的树叶，就想起了你，你当时问我，树叶的离开，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我从此爱上树叶里的风声，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 后来北岛说过：你没有如期归来，而这也正是离别的意义。所以小韩姑娘问我，该不该分手？ 有太多的姑娘问过我一句话：该不该分手？其实，当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是答案了，如果你没打算分手，或者你心里想过无论多难都要跟他一起度过，你是不会问出这么一句话。 当你问这句话的时候，我知道，你的委屈爆棚了，你就想变个花样撒个娇，让他重视你一下，可惜，大家都挺忙的。 我记得我是这么回复韩姑娘的，恋爱呢，都要经历一个阶段，就像掉进一个华丽的陷阱，有的人恐慌喊着救命，低头掉的都是眼泪，有的人抬起头，看见的是一片星空，哇，好美。你看到的是什么？ 小韩姑娘说，我想他了，就买一张去北京的车票，他想我了，我就买一张去北京的车票。所以3年多，我攒了100多张车票。 小韩姑娘说，我想他了，就去吃一顿小笼包配着鸭血粉丝汤。你看那小笼包，往醋碟里那么一放，咬一个小口吸一口汤汁，你看那小小的鸭块，浇上一勺滚烫的鲜汤，滴上几滴香油撒上一撮虾米一撮香菜几滴辣椒油。他走后，我把他吃饭的习惯重复了上百遍。 你该知道，你要的是感情还是感动，你生病的时候，有人鞍前马后端茶倒水，你感动的一塌糊糊，你觉得远在他方的他竟是摆设。下雨的时候，有人替你撑伞淋湿了半身，你感动的一塌糊涂，你觉得远方的他早上提醒你带伞竟是废话。 我最后听到的结局是，他昼夜往返，陪小韩姑娘吃了小笼包和鸭血粉丝汤。 你一直拼命去爱，你忘了你自己，到最后不过是抿一口酒，撸一口串，你指着路边叼着烟的少年，跟我说，嗯，以前我也爱过这么一个人。那是一个大四的姑娘跟我讲的故事。 她问我，毕业了，除了分手，还有其他结局吗？ 我问，你喜欢哪一种结局？ 她说，我想爱，哪怕远隔千里，我还想跟他试试有他的未来，可惜，他怕了。我毕业在前，他毕业在后，中间的两年，怎么过？ 我说，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把爱变成了一种负担。既然爱，用你所能的方式就好，你贪恋一个拥抱的温暖，他不在身边，热水袋一样暖。你贪恋一句情话的暖心，他不在身边，一碗排骨酥面一碗香菇滑鸡饭一样暖胃。想念就联系，想见就订车票。 她说，万一努力了，最后没在一起，怎么办？ 我说，听说这会儿，北海道的鱼群游的汹涌，浪花一朵一朵。南极的星空特别亮，星星一眨眼一眨眼。某个城市正在经历日出，某个城市正在享受日落，有的人刚刚推开一家餐馆的门，有的人刚给壁炉里添了柴打开了一本书。如果，我们现在出发，可能会看到冰封的北海道，特别灰暗的南极天空，路过的城市刚好阴天下雨，推开的餐馆还没有营业，你只能点一杯水等羊角面包出炉，壁炉没柴可添加，书翻到最后一页，你会遇见100种最差最差的可能，你说，我们还要不要出发？ 她说，你是告诉我，只要有一种最美好的可能，就该赴汤蹈火去尝试，只有你去经历了，你才知道，坚持爱下去，是最美好的意义，这一路都是最棒最棒的风景，因为是跟你一起经历的。我要的是跟你在一起，但是我更关心跟你一路走下去，我所遇见的每一处风景，是这样吗？ 我说，不是，我的意思是，来这么一场说走就走的蜜月旅行，要花很多钱呢，好好攒钱吧，只有这样，才会让你爱的更有力气。 别在最好的年纪，辜负了想要心疼一辈子的那个人，我们生来都带着任务，那人山人海里遇见了，有个爱你的人不容易，你说，排骨炸的酥香跟冬瓜一起蒸熟盖在面上，嫩滑的鸡腿肉配上蒸好的香菇盖在米上，如果只是为了吃饱，我们费那么大的功夫干嘛，多滑稽啊，比滑鸡饭还滑鸡！ 千万别拿困难搪塞爱情，爱情啥场面没见过，从校服到婚纱，爱里最不缺的就是困难重重，没事，两岸缘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想起多年前，我在临沂工作，认识一个叫大熊的哥们，可惜他没有多啦A梦，他老婆也不是静香，我们在八一路上一家家常菜馆喝酒，他们家的大盘鸡和小三鲜特好吃，是招牌菜。鸡肉里有大青椒，小三鲜里有百合，老板娘很文艺，她说，这俩菜很搭，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青山不老，陪你白头。 大熊有句话特震惊我，他说，跟老婆说两句就呛，什么难听骂什么，不明白天天生活在一起的两口子怎么就不共戴天了，天天拿小刀往对方心口上戳，太知道对方的底细了，刀刀见伤刀刀见血。 那时候我听到大熊提及最多的字眼是离婚，可是，几年前，大熊的女儿突然就不见了，他在派出所看到他老婆哭的嗓子沙哑，他攒了一肚子的委屈和气愤，最后他揽过他老婆的肩膀，就说了一句：还有我呢。 我真希望故事里，是他小女儿闹情绪，缓和他们夫妻矛盾，躲起来了，他们一家三口最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可惜，现实是他女儿被人贩子拐卖了，绕了很大很大的一个圈子，好在万幸，小女儿终于被寻回，但是精神出了问题，他们俩口子那几年净跑大医院了。 已经不记得他们当时为什么吵架，反正一赌气，孩子就被丢游乐园了，等他老婆再回去，那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世人说多少遍爱着多好，我们嗤之以鼻，常常在大悲大伤面前，才懂，那代价太大了，你现在想要的，当年你伸手就有，偏偏耍浑劲儿，现在羡慕别人有的。 有年头没回临沂了，跟大熊最后一次喝酒，听到大熊提及最多的字眼是惜福，为什么娶了一个姑娘，叫媳妇，大概就是想告诉自己要惜福吧，我喜欢这个解释。一个姑娘，跟你一辈子，有口热饭，有个热炕头，有句暖心话，她要的不多，这一切跟她所付出，不值一提。 真想多年后，抱着喜欢多年的姑娘，还跟从前一样，那一抱就想心疼一辈子，对，生活会消耗、打磨、分解爱，但是，若你想要唤起，那余威，仍可以让虎躯一震。 小龙女对杨过说：你姓杨我便姓柳吧。相爱了，就留一句他说的话给自己，那些过不去的坎，拿出来安慰自己，给现在的你也给往后的你。你真正得到了你想要的那个东西，那一刻反而失落，反而那些你追的过程让你倍感快乐。 两个人，只有在一起，才有可能。分开了，那一句互道保重有啥用，保重，你多吃啊！用你说啊！吃你家肉啊！ 我大概是骨子里害怕孤独的人，所以我养狗养猫，治愈不了，所以我结婚了。我几乎比任何一个人都害怕出差，我天生就抵抗离开熟悉的地方，在陌生的地方身体会发出明显抵抗的讯号，长这么大，我去过的远方城市不超过10次，每次出差，要么嘴上起泡，要么过敏，反正身体有上百种生病的花样告诉我：你该回家了。 每次出差，媳妇总会给准备很多零食，一大包，我数着包里剩下的东西，就知道我该什么时候回家了。一回到青岛，毛病立马变好，生理学上叫做水土不服，但是从情感上来说，我大概是得了一种城市依赖症，我是一个不能好好生活，就不会好好工作的一个人，我所理解得好好生活大概就是养狗养猫，给媳妇做饭，我迷恋的就是这种感觉，这座城市有我喜欢的人，就是我冲锋陷阵的理由吧，她不在，我表演给谁看啊？ 梦见喜欢的姑娘突然哭了，说，你不在，我已经好久好久不吃肉了。一下子把我吓醒了，我居然傻到给她发微信；咱家冰箱里的肉，你吃了吗？可是，我明天就要回家了，治愈小馋猫最好的方式，难道不是系上围裙，备好酱油老抽糖，蒜蓉曝锅放入开水里汆烫好的五花肉，那焖20-30分钟就是我们再度重逢最好的时光。 所以，我特别信在一起的力量，你得承认，无论爱多么渺小，只要你有，一定会告诉很多你想知道得答案。我特别信当我们用心去经营生活，经营两个人的点点滴滴，我们一定赶得上最好的时光。 人这一辈子，不会遇到太多美好的东西，山谷里大风起，雪后漫天星辰，二十来岁的爱情，《怦然心动》里有句台词，翻译过来很好听：世人万千种，浮云莫去求，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作者：柒先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