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离婚的时候一点表情也没有,说完便出了家门,只剩下他发呆,虽然她早已知道那个人的存在,但这结果还是太突然,他做好了忍耐的决定却没有做好离婚的准备。 过了一个无法入眠的长夜,第二天,她发了短信给他:同意离婚,但有一个条件,三十天内必须每天回家吃晚饭,出门之前要拥抱一次。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但这是她的最后一搏,已经近一年没有共进晚餐了,上一次拥抱的时间她也已经记不得了,太遥远了。 做好晚饭的时候,他回来了,仍旧是没有表情的脸。他想:吃就吃,没什么大不了的,为了早日摆脱这无爱的婚姻,吃一顿晚餐算什么。 一碗稀饭,几份小菜。女儿显然不欢迎他回来,只吃了一点就回屋了,甚至没有叫一声爸爸。他感到有点心凉,这场失败的婚姻受伤最大的是女儿吧。他也只吃了一碗就要离开,完成任务似的离开了,她默默吃完了晚餐,竟没有流一滴泪。 第四天,他的心情有了好转,女儿今天没有早早离开,吃完后轻轻说了声"慢吃"。虽然他不能肯定这是说给他听的,但他还是很高兴。说实在的每天都在饭店吃大餐,一连吃了几天粥感觉还真不错,他发现这几天的粥每天都不同样,但都是清淡可口的。吃完了要离开时,他给了她一个感谢的拥抱。 第十天,女儿吃饭的时候讲了学校的事,他极有兴趣的听了,还给了建议,女儿吃完说"慢吃"的时候显然对他笑了笑,他也说了句"别熬太晚了"虽然底气不足,但还是说了,女儿也点了点头。出门的时候,他在门口停下了,等她走过来给了她一个拥抱。他觉得她有点瘦了。 第二十天,吃过晚餐,女儿没有马上进房间,他们在客厅里聊了聊,原来女儿懂得东西还真多,很久没有聊得这样开心了。刚刚聊了一会儿,手机响了,是那个家的电话,他有点不高兴:"等会我就回家"。挂了电话,他又坐了一会,起身准备离开,女儿拿来了他的包递了过来;"明天早点来,行吗?"他心情极好,立刻答应下来。在门口,给了等在那里的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他想,以前不管多晚,她都不会打电话催的。在分开的一刹那,他看到她眼角的细纹,他对不起这个为他付出青春的女人。 第二十五天,他发现了她做的晚饭每天都不会剩下的原因:他跟女儿吃的多的时候她就会吃得少,反之,她会把剩下的全吃了。他有点惭愧。这天他坐到很晚,女儿进房间后,他又坐了一会。临走的时候,他突然想记起他们以前最后拥抱的时间,这次,他把她抱在怀里,抱得有点紧,怀里的这个女人把最好的时光献给了他,现在,这个女人却什么也没剩下。 第三十天,他回来了,女儿看到他十分高兴,讨好的为他做这做那,他觉得有点心酸,为女儿的早熟心酸。饭后,他跟女儿在客厅里坐着,她在厨房洗碗,他故意大声的听:"丫头,今晚我可以留下来吗?"女儿愣在那里,眼睛偷偷的瞄着厨房,厨房却一点声音也没有,他也坐在那里,竖着耳朵听着,整个家就剩下时钟的声音,还有他的心跳。 当厨房再次传来洗碗声音时,女儿跳起来抱住他:"欢迎爸爸回家!"他抱着女儿,眼睛却湿润了——他明白了为什么她要在一个月后的今天做出决定: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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