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江晚报,本地最大的报纸。 整个印刷车间都在热火朝天的忙碌中,一沓沓的晚报从流水线上下来,落在工人的手边,被熟练的堆成了一叠一叠,用塑料带固定,堆放在一起,准备在下午发到各个家庭和报摊。 江嘠从如山高的报纸堆里,抽出了一份,打开看。 袁枚和他的地下俱乐部的照片,赫然出现在二版头条。 江嘠眯着眼睛,满意的抽出一支烟,才刚刚点上,就有老头儿吸着鼻子冲过来:”抽什么抽!严禁烟火没看到啊?“ 江嘠叼着烟,拿着报纸一溜烟的跑向厕所。 但作为今天报纸大新闻主角的袁枚,却丝毫没有一点即将成为新闻人物的觉悟,他借着宿醉,在床上呼呼大睡到了中午。 睁开眼时,如若往常一样,早饭已经在床头,还是暖的。可见有人隔一段时间,就会去热一下,就怕他啥时候起来就要吃。 袁枚喝着牛奶,四处找苏苏。 房子大了就是这点不好,两个人就像是恒河里的两粒沙子,散在几百平的别墅里,根本看都看不到,喊一声也听不见。 袁枚转了好大一圈,才在地下的健身房里看到苏苏。 他们的别墅,地下健身房是中空的玻璃房,地面上的阳光,可以透过玻璃房顶落下来,洒在黄檀地板上,仿佛有一层金色光芒泛起。 苏苏喜欢在这里练瑜伽。 今天却没有瑜伽垫子,健身房里放着熟悉的美人(巴黎圣母院)曲子,袁枚有些奇怪,他记得自毕业后,苏苏就很少听音乐剧。 探头进去看,原来苏苏伴着曲子,正努力在跳一段独舞。 一晃七年过去,苏苏虽然没有穿戏服,可还是那样的柔软,富有弹性,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哀愁。苏苏跳的投入,没有发现门口站着男人,她忘我的一次次转圈,阳光从上洒到她的发梢,撒开的头发,犹如冠冕。 袁枚看的有些呆了,不小心推了门一下。 苏苏这才发现男人在看,不好意思的停下来,一个跨步,跃到袁枚面前,搂着他的脖子,咯咯笑起来。 苏苏:”怎么才醒,懒鬼!“ 袁枚:“昨天遇到几个最穷时认识的朋友,一时感慨,就喝多了。” 苏苏:“就几个男人,有什么好喝的。” 袁枚不动声色:“酒吧肯定不止男人啦,莺莺燕燕不会少,干嘛?吃醋了?” 苏苏耸肩:“我老公是高富帅,生扑的姑娘如江如海,吃醋不过来。” 袁枚抱抱她:“但我的心里,只有你这个傻丫头啊。” 苏苏嘴角有压抑不住的笑容:“真的假的,说不定某人昨天就是出去花天酒地,红杏出墙了。” 袁枚举手发誓:“绝对没有,我以我全部身家担保,我只爱你一个,并且从来也再也不会有别的女人。” 苏苏:“你少发誓,谁信你啊。” 袁枚嘻嘻笑:“你不信我,还信谁啊。” 苏苏:“男人的嘴,心里的鬼。心里面要是没有鬼,就不会有花言巧语的嘴。” 袁枚捏她的腰:“我心里的鬼,不就是。。。你么。。。。” 苏苏痒的倒在袁枚怀里,再没有还击能力,只要讨饶。 袁枚得意的摸了把滑不溜秋的小细腰:“我今天要去参加西湖论剑,晚上不用等我回来吃饭啦。” 苏苏:“就是那个IT大佬的吐槽论坛吗?年年都有竞争对手各种开骂?何必自己去找骂呢?” 袁枚不以为然:“从前大家都在一个起跑线上,别人开骂我当然要还击。现在我们都快上市了,他们还在泥潭里爬。他们骂我就是嫉妒,我才不理,就当小丑演戏。” 苏苏竖起大拇指:“好心态!好心态大哥,跟您商量个事儿。” 袁枚:“说吧,趁我心情好。” 苏苏:“有个音乐剧最近在招募演员,我想去报名试试看。” 袁枚心里冷笑,脸上却神情不改:“去呗。” 苏苏大喜:“真的啊!” 袁枚貌似不经意的说:“是不是有熟人给你介绍啊?有熟人好办一点。” 苏苏愣了一下:“没有熟人,我就是网上看到的,自己跑去报名。” 袁枚轻笑了声。 苏苏顿时红了脸。她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撒谎,但总觉得,昨晚见严开的事情,让她内心有所歉疚,她不想让袁枚误会。 苏苏心里面的愧疚,随着撒谎而愈演愈烈。 虽然袁枚并没有说什么,穿好衣服就出门了,还颇为鼓励了她几句,一脸希望她重登舞台的样子。 但苏苏还是觉得今天的男人怪怪的,她在袁枚出门的那一瞬间,被阳光晃了下眼睛,仿佛看到一个男人的灵魂脱体而出,而剩下走出去的那个,只是个躯壳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