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多了关于婚姻的故事,发现在爱情中,很多女人都会感受到“不对等”。 女人一生爱一个人,奋不顾身,最后却不得不承受梦醒后的强烈冲击: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你竟然不顾夫妻情分到如此地步! 其实自古以来,同一段爱情中,女人和男人讲的故事都会很不一样。女人身上常有“情痴“的影子:在爱情中演自己的内心戏,却听不见别人的声音,也看不见、或不愿意去看见那个男人真实的样子,最后就变成独自讲故事。 杜十娘,京中名妓,本来应该是她骗男人,却在选择从良的时候,被老实人李甲捅了最狠的一刀,得知他把她卖给了人贩子,她梦碎了,于是怒沉百宝箱,玉石俱焚。这才明白,一厢情愿的爱情是假象。 苦守寒窑的王宝钏,内心唱的一直是忠贞的歌,牺牲了自己,最后发现也是一场美梦。 最近看话剧《青蛇》,才发现,女人的千古“内心戏之最”,当属白娘子。 白娘子的爱情是“千年道行,只为一人洗手做羹汤”,而许仙却是“看,有蛇妖,赶快逃”。 《青蛇》里有一段台词,讽刺白蛇梦想成为的传统女性形象: “白蛇的终极梦想是爱一个人,美丽端庄贤惠坚强,这一个高大全的女性形象,最后幻化为千千万万的家庭妇女扎根在中华大地上,一直绵延至今。 “我妈叫素贞,一辈子哭天抹泪” “我二姨叫素贞,一辈子起早贪黑” “我老姨叫惠珍,一辈子手忙脚乱” 献身于一个男人,甘心做他背后的人,从一而终,压抑一生。这样一个美丽端庄坚强的女性形象,就是最普遍的人间女子。 传统女性的这种形象符号,成为白蛇先入为主的爱情理想,最终却被她自己严重怀疑。然而现实中,很多女人在这样的爱情理想里生活了一辈子,也压抑了一辈子。 作为“爱情唯心主义”的代表,比起小青对自己的“妖”的身份有认同,白蛇特别想成为人,不仅想成为一个“人”,特别想做一个女人。 青蛇说,“我们就是妖,做妖有什么不好的,在山上自由自在。”所以,她的修行没有什么内心动力,她只是追随姐姐,纯粹因为好奇来到人间。 而白蛇是这样描述“理想自我”的: “我喜欢做那一户户炊烟升起的人家,一扇扇亮着灯的窗户里坐着的那个良家妇女,我真的做到了,我遇上了可以让我托付一生一世的许仙,我们欢欢喜喜地做爱,婆婆妈妈地聊天,舒舒坦坦地生活。” “我忘了我是一条修炼千年的蛇妖,我只记得我是女人,一个柔情万种的女人,我会准备三餐饮食,四级衣裳,在我们家的小药铺里忙里忙外,如此一生,我愿意跟随我的男人,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在家门口这条不长的小巷子里走来走去,形影不离……” 白蛇来到人间,选中了一个男人许仙。青蛇说:“你运气真好,遇到的第一个男人,就是对的人。” 其实哪里是运气好,是白蛇用满城飞花制造了浪漫场景。她欢庆自己理想即将实现的热情,变成了含情脉脉、毫无掩饰的诱惑眼神,任哪个男子都无法逃脱。 许仙,一个平凡的男子,就这样被白蛇捕获了。他进入白素贞的理想,注定要成为一个重要的人设。被幸运砸中后,浑浑噩噩自我膨胀的许仙,轻易许下了“一生一世,永无二致”的誓词。白娘子心满意足,得到了盟约,如愿落入人间,成为一个男人的妻子。 白素贞用一个男人的爱,锚定自己成为“人”的形象。这样的过程,像极了凡世间的女子,在遇到一个男人之后,就将自己的人生定义为“他的妻子”。仿佛只有这个身份,才是她生活的全部意义。 很多女人都相信,自己最美的样子,就是被人爱着的样子。于是,女人内心戏的加码,都源于这样一种渴望,渴望从平凡跃升进纯美的爱情。 一个人的内心,如果爱情占比太重,她的现实生活就很可能会变得曲折。 许仙被白蛇“选中”,千年修行,只为和他过平凡的夫妻生活,生儿育女,街头巷尾。许仙感叹自己幸运无比,金屋藏娇,但同时也很困惑:为什么是我? 在一个凡人的眼中,那种不顾一切的付出和爱,会让他疑心:“我有那么好吗?值得你如此付出?”因为这种不对等关系里,有一种排山倒海而来的危险,打破了凡人内心“公平交易”的感情潜规则。 许仙不知道自己也有一种隐藏的愤怒,他未必想要被“摆布”,被“选中”。他的内在,一直有一种叛逃的因子。 很多爱情都是这样,在感情的基本面上,女人像建筑师,自顾自编织理想,男人一面不情愿坠入情网,一面回避着、随时叛逃。 问题是,一个伟大的、全身心献身理想爱情的女人,要如何觉察到那个平凡男子真正的样子?结果很可能是:没办法一直演下去。 白素贞端阳喝了雄黄酒,许仙被显出原形的白蛇吓昏厥,白蛇冒险去盗仙草救他。许仙吃了仙草,却和照顾她的小青云雨起来,过后还辩解说,那只是离魂乍合时候的生理反应。 许仙只是遵从了潜意识里“叛逃”的旨意,他想当自己的主人,不想成为白蛇的人设。 这一切,让白蛇痛苦不堪。 她终于接受了许仙是凡人的现实,却还是不愿放弃爱情美梦。她要让自己的爱情完整,于是忍痛再次把许仙拽进她的人设中。她选择了原谅许仙。 她说:“人间不如我想象得完美,但作为人妻,我只想一力承担。” 小青苦劝:“许仙不值得。” 她斥小青:“这种痛苦和享受,是你这种蛇心蛇肺不配懂的。” 这样的白素贞,也是现实生活中的某位素贞或惠珍。面对丈夫出轨,为他开脱,谴责小三,就是不愿意放弃这个男人。这种状态下的所谓“原谅”,其实是一种痛苦。因为痛苦,所以很容易被赋予“伟大”的意义。 有很多原谅丈夫出轨的女人,面容愁苦、自诩伟大,而实际上只是因为她无法毁掉自己的爱情梦想。离开这个男人,就等于离开了赖以生存的梦境。她谴责那个破坏她梦想的人,宁愿憋屈度日,也不能让梦破碎。 原谅丈夫出轨,成功修复婚姻,必须基于一个前提:我和他之间还有爱,只不过暂时被生活琐碎蒙了心智,彼此看不见这份爱。 后来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 水漫金山后,白蛇被关进雷峰塔十年。许仙纳妾生子,安享人伦,青蛇控诉许仙“恐怖、颠倒梦想,挂碍、无情……但因为他是人”,就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白蛇最终看清了许仙,青灯古佛前放下所有执着,“因为,他是人”。他不能和你一起承担千年修行要完成的美梦,便也再没什么好说的了。 白蛇的故事就像隐喻,男人最终要跌下神坛,成为一个平凡的人,而不是你理想中的那个爱之神。 就像小女孩听着童话故事、看着言情小说、参加婚礼庆典,总是不自觉地把自己的梦想带入到这些幸福的场景。那是很多女孩对自己婚恋之事的最初认识。 随着在人间阅历渐深,白蛇成长了,在自己的美梦中加入了更多关于人的思考。她看清许仙,遍尝女人的痛苦、遗憾,这些痛让她真正成为一个复杂的女人。她对幸福的定义,不再是成为贤妻良母,从一而终。 《青蛇》电影里,白素贞最后对小青说:“小青,我白来世上一趟,一事无成。半生误我是痴情,你永远不要重蹈覆辙。切记!” 小青能否理解她的忠告呢?不能。小青爱上了法海,在寺庙里守候着暮鼓晨钟,生生世世。 小青没有关于人的任何先入为主的梦想,她只想用自己经历的所有关于男人的片段,拼凑起人的样子。她尝遍男人滋味,还尝了姐夫的滋味,法海是其中最特别的一个。他不是随便接受诱惑的平凡男人,他有信仰,也因此最让小青好奇。 小青锁定了法海。她在潜意识里认定,想要认识人和世界,就必须读懂法海。 她的爱情跟好奇有关,那也是她和这个世界的连接方式事。这一点,更像现代女子,不再接受传统的女性形象暗示,打破常规重新出发,靠个人探索、成长去领悟,虽然也充满了情欲纠缠的痛苦,但毕竟是有了自己的眼睛和视角。 只是,当女性不再寄望于爱情,就像小青和白蛇,最终都体会到了孤独。白蛇在雷峰塔下被压十年,青蛇在法海的寺庙里等待他生生世世。在这世上,始终只有我孑然一身寻找答案,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一切破灭之时,她们真的发现了自己,但也必可避免地体会到了彻底的虚无: 青蛇懊恼地说: “我一天比一天变得聪明了,真悲哀。 我不相信男人了,即便我是个女人,人间都是情归有处,可我的情该放哪儿呢? 我有情吗,搞不懂,在这个世界上,如此的星夜里,只有我孑然一身。 今夜星光灿烂为我作证,我将永远不再爱他! 可他又是谁呢?” 多么像单身的女性抒发的心灵独白。爱情,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被打开。也许我们历史性地建构着真实基础上的两性融合,也许,我们只能在不满中、在不停地探索和解构中,孤独地自我安慰,度过一生。 谁知道呢,这漫漫长路,星辰大海,当选择独自背负怕与爱,我们最终也只能选择独自去揭开旅途尽头的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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