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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记得老东西那天说的那个故事。 他说，他的姥姥，在重庆跟随陪都时期的姥爷，过着丰裕而又睿智的生活。姥爷风流倜傥，姥姥从容内敛，将一家老小的日子打理得温暖塌实细水常流。 姥爷在外面风流不断，姥姥视而不见，直到有一天领回来一个女人，要求纳妾。姥姥就不干了，低调带着三个孩子回了老家，给姥爷留下俩已经上了学的孩子。 姥爷触碰到了姥姥的底线。 回乡的姥姥进了福利院，给一帮孤儿教书识字照料生活。听他妈妈说，姥姥从不偏袒任何一个孩子，学校的饼干水果，自己的小孩和孤儿们人均一份。为了不让那些孩子心里有落差，姥姥不允许自己的孩子在工作环境中和自己表现亲密。 住的地方闹鬼，姥姥带着三个孩子在油灯下读故事，直到最后一个孩子进入梦乡。 姥姥个子不高，但谁家有个家长里短都会来找姥姥断一断。甚至是姥爷家，有了事情也一定要找姥姥来做主心骨。 心里亮堂不怕苦，就能产生能量。老东西说——你们这一代的女孩要学会坚强。 后来，姥姥活到了九十几岁。一直没有再婚。所以，一个人的能量可以是很大的，老东西说，“生活在和平 年代，每个人都可以努力改造自己的命运，你们这些现代的女孩子，不能随便伤春悲秋，沮丧。要积极一点。” 有一个电影般的结尾，让我对姥姥更加起敬。话说国民党被革命掉后，曾经牛逼的姥爷成为了最可怜的人，带着他的老妾无处安身，是姥姥收留了他们。 而中间的漫长岁月中，姥姥和这个男人一直没断联系，只是从来都向他报告几个孩子的安好消息。 “是因为姥姥很爱这个男人和这个家吧?”我问。 “那肯定是，另一方面，接受过新式教育的姥姥不能接受三房四妾的封建传统，所以离开了重庆。这是原则问题。”他说。 人无情怀，如同鲜花无香。有风骨的女人让人肃然起敬。 说完这个故事，老东西点燃了一根三五香烟，在烟火的半明半暗中看着我。 “你做得到吗?”他说。 他把脸转向一边，低头。再抬头，眼眶就有些红了。 “我真想一棍子打醒你。” 老东西是我多年前的一个好朋友，看着我犯一场花痴病，努力装坚强却未必是，瘦了15斤，轻度抑郁。那段时间常常想要劝诫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