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午在画室里,我迅速完成我的最后家规,”别相信其它人:他们想要伤害你”。跑去加入其它人的团体治疗。几分钟后,盖儿拿着—份装订打印稿冲进教室。上面有我的照片。她看着我脱口而出,“你是来作研究的吗?” “研究?” “我上网调查你。我知道你是谁。”以前她似乎只是不喜欢我,但这下她可能真的讨厌我了。她知道我写过什么:关于热中性爱的摇滚明星与诡异演员的文章和书籍。性瘾者文学。显然她以为我来此的唯一目的是找她踢馆。 “我百分之百是为了自己来的,”我老实跟她说。我省略的是如果我要卧底写关于性瘾的书,我不会来这家禁欲营。我会去找现实世界中的性瘾者——去泰国色情酒吧、巴西澡堂和德国裸体夜店玩乐。 “老实说,这是我拥有正常男女关系的最后机会了,”我继续说, “要是我无法相信一夫一妻制自然又健康,想要跟复数女人在一起是障碍与创伤的症状,我不认为我会想要普通的婚姻。” 盖儿双手抱胸。她密切观察我每个微小的表情,等着看我是否会微笑、中断眼神接触或泄漏说谎的迹象。我没有,她尖锐地说,“你知道任何人以性交为目的追求女人就是成瘾者吗?” 我说我不知道,她继续解释男女应该约会十七次,完全了解彼此之后,关开始任何肢体接触。 我心想,但是性爱也是了解别人的一部分。万一你作了承诺而她在床上很糟糕,闻起来像发酵醋,又拒绝吹喇叭呢? 她等着我挑战她,但这次我忍住没说。然后她放下双臂点点头。“继续报告时间线吧。” 我打开牛皮纸——刚好是我十岁时的身高——坐在旁边的地上。我告诉她家规、偏执症、惩罚的事——我两岁时有个强悍,但有同情心的保姆来住在我家,变成像是我第二个妈妈。当我说到我妈希望我弟和我把她火化不留纪念物的往事,我脸上发胀,感觉我快流泪了。 盖儿像闻到水中血腥的鲨鱼响应现场可能出现的眼泪。“你有什么感受?”她问,彷佛邀我哭出来。她完全逮到我了:服从、脆弱、打开心防。 “痛苦,”我告诉她,“因为光是描述,就让我发现她内心想必很难过,她感觉多么寂寞又空虚,她只想从世界上消失不留下任何存在的痕迹。” 我吸气,困在我的情绪中,努力用眼睛两侧忍住眼泪。我会告诉盖儿经历,但我不会把灵魂交给她。我不相信她。 进入我的青春期之后,我告诉她我父母从不给我家里的钥匙,不让我跟初恋对象交往,高中时期我多半被禁足,当我决定违背他们意愿跟女生同居,之后就跟我断绝联络了。 这时突然间,我停止报告。来到我一直害怕的部分了。 “我家有个见不得光的秘密,”我解释,“但我答应过我妈绝对不告诉别人。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不想说谎或违背承诺。” “这是你的复健,”盖儿回答,“你像你的秘密一样有病。如果对你不健康,你就不必遵守昔日承诺。” “对,但我有自己的价值体系。如同我们宣誓在此地匿名,我向我妈宣誓过保密。” “那我们会发誓为你保密,”她说。所有人都同意了。 “还有一点,”我补充。 “说吧,”她烦躁地说。 我问更多问题,争取时间让我决定怎样才对。我渴望解脱,但我怕遭背叛。然后,我看着室内分享他们秘密的同学脸孔,我决定,经过二十年了,我必须放掉它。或许是它阻碍了我,让我卡在过去充满困惑。于是我分享了从未透露的经历——连英格丽和我弟都不知道。 “好吧。有一天,我在我爸的衣柜里找A片。”话一开始很慢,彷佛沉睡中醒来。“我发现一卷录像带。最前面是轮椅选手的网球赛。然后是坐轮椅的女人在街上乞讨的影片。然后没手没脚的人在水里蠕动的游泳比赛。最后是那些断肢者的旧影片。”很难说下去;大家都沉默,“这些缺了手脚的模特儿都穿泳装。当时我才发现……”我的喉眬再度企图把这些话吞回去,“我父亲迷恋残障的人。” 我哭哭啼啼地说。“我妈就是该死的残障人士。她结婚时并不知道他有这种迷恋。所以她才这么恨他。她以为她好像老爸的收集品。” 我告诉全组,我发现影片之后,去问我妈是怎么回事。她终于有人可谈,似乎松了口气,告诉我她已经知道他的怪癖,像是他年轻时,她就发现我爸的照片,扭曲四肢到背后假装断肢者的样子。最后,我们开始一起调查他,我们发现他收藏的不同断肢与天生缺陷的男女照片有详细目录。 所有人哑口无言,包括盖儿。我继续告诉他们,我妈从未告诉我爸她知道这回事,她要我保证绝不向任何人透露,她不断找我讨论她找到的新证据,她偏执到以为他在家里暗藏摄影机监视她,她相信他定期和一个男性秘密社团集会分享他的癖好,她认为他提供社团她以及在街上随机拍摄的残障者照片,她有强烈的羞耻感以致不允许她自己拍照,认为盯着她看的人一定是觊觎她的畸形腿。 “她甚至找到他编辑的蜜月影片,里面只有她跛行的画面。”我一路说个不停,“我试着告诉我妈如果她是个大胸金发女,人们也会注视拍照,她不会觉得别扭,所以她应该把它当作吸引人的特征。” 最后,故事像我一样来到尾声,我紧急剎车回过神来。 “有那么糟糕吗?”盖儿问。 我想回答:对,就是那么糟。我完全没有解脱感。我仍然背负着秘密;唯一差别是现在九个认证过的骗子也知道了。我觉得虚弱作呕。 “你知道性瘾症有遗传成分吗?”她又说。 “我不知道。”真希望我没告诉她:她已经用来对付我了。就像我妈警告我别人会这么做。 “我知道,”她坚定地说,彷佛证明了什么。“然而,这里有个问题比令尊的瘾症和他的能量发泄在全家身上更严重。” “什么意思?”我因为恐惧、愧疚、压力和疲劳胀红了脸。 “是你和令堂的关系——你为她保密,你们一起调查他的方式。”我察觉到她快要说出什么重大事情的轮廓了,但我似乎无法判断。“如果把你刚分享的事和你童年的所有其它片段放一起,会出现一个明显模式。” “是什么?” 她开口要讲话,但又忍住。“我不知道你会不会难以接受。” “说吧,”我不悦地模仿她,装成混蛋样子。 这给了她所需的决心。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吐气。“好吧,我就直说了,”漫长的暂停,室内静悄悄,我心脏狂跳,然后她说了,“令堂想要跟你发生关系。” 我像受到一吨砖块重击。我呆坐着,一阵不明冷风吹进我体内。我人生的影像逐一闪过,每个都像恼人的零星证据:否则我妈为何晚上进我房间告诉我她的所有烦恼?否则她为何不让我交女朋友?否则我为何老是被禁足又被告诫我同学不是真正的朋友?否则我为何不准持有家里钥匙而我弟可以?否则她为何在我跟第一个女朋友同居后切断所有支持和连络,即使我已经廿几岁了?如果我不是她一起调查我爸的亲密伙伴,又算什么? 这时眼泪快速涌现。这个陈述似乎很荒谬,但我体内有些东西承认其中的道理。 盖儿逮到我了。她赢了。骄傲、自我、防卫、代数方程式全都烟消云散。我成了手下败将。这时她再度重击刚插进我身上的木桩,“所以你才无法建立健康的两性关系。” “难怪她对我和我弟有双重标准,”我边啜泣边说,逐渐倒退。 “像是大学毕业后,他可以让女友在我父母家过夜,但我永远不行。即使到今天。” “为什么呢?” “她说我历任女友都配不上我。我选错人了。” “并不是你选得不好。”她发现了水中的血腥味,“是因为你没有选择妈妈。” 我天旋地转。我确信我妈不是故意这么做,而是无意识的。她讨厌爸,她不信任她的朋友,我是长子,身边最可靠的男性。所以她可能想独占我,或至少安全地控制我。 “当你妈情感上依赖你和你进行应该跟她配偶发生的亲密讨论,这有个术语。”盖儿像格斗选手打量晕眩的对手看着我,然后发出最后击。“叫做情感乱伦(emotional incest)。” 我崩溃了。 |
关注美爱微信,一对一案例分析,解决爱情难题
美爱:专注 恋爱、婚姻、情感的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