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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我碰到过一个90后女生，她跟我说她要结婚的那刻，脸上表情很淡然，就像是一对金婚老人脸上才有的慈祥和平静。

她说：她要结婚的对象，家庭殷实，人很可靠，方方面面条件很到位。所以家里人都已经把婚期定好了，只欠新娘新郎。

我就跟她说：婚姻是条件的对等，爱情是相貌的对等。

她就朝我竖起拇指：姐，你说的真对，我曾经爱过的一个男人，他长的很帅，你知道，每次他吻我，我都得踮起脚尖才能够到他的唇。

姑娘说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两眼放着夏娃偷情的光，整个身子在晃动，像要飞起来。说的吻字，还羞红了脸。也许这就是爱情，提到一个人，浑身都在动，灵魂都在跟着他飞。

她打开手机，在上千好友里，迅速找到了他，给我看照片头像。我笑笑：你们真的很般配，他帅，你甜美。

姑娘笑笑：是吧，是吧，我们都是一见钟情。然后，姑娘收敛了笑容看着我：我们已经半年没有联系了，即使在微信朋友圈里，我们都没有说过话。

我说：喜欢就是要表达，真爱就是要克制。爱情就是柏拉图，婚姻全是荷尔蒙。

姑娘神情灰暗的看着我：也许我们此生都不复相见，可我们此生都走不出对方的容颜。

忘不掉一个人，难道我们忘不掉的是他满脸麻子的脸吗，是他的凹凸思想吗，是他的长袖短褂吗？我们终其一生忘不掉的就是那张脸。

我们能对爱戛然而止，也是因为那种脸，不允许自己犯贱。我们能对爱做到严于律己。也是因为那张脸，不允许自己成为他脸间一颗恼人的痣。

2
以前，我看过张爱玲的《倾城之恋》，讲的是在一座沦陷的城市里，两个才貌相当的男女爱的死去活来的故事。

白流苏长的就是那种冰肌莹彻，可她由于封建家庭的管教，嫁的是当时上海滩数一数二的暴发户唐家的少爷唐一元，这桩婚事轰动一时。


唐一元长相难看，人中旁边还有一颗豆粒般的痣。白流苏想要逃离破落的白公馆，不想只是从一个牢笼跳到了另一个火坑。唐老爷骨子里根本看不起白家因循守旧、死要面子的做派，唐一元婚后依然游手好闲、拈花惹草，白流苏奔波于两家的同时，还要应付丈夫的风流账，心力交瘁。

唐一元竟然在白流苏怀孕期间将唱评弹的胡云纳为小妾。白流苏深感绝望，肚中的孩子也意外流产，失去孙儿的唐老爷默许了儿子的做法，白流苏在唐家受尽冷落，度日如年，甚至被唐一元用枪指着头。


白流苏决定离婚，但是穷酸的白家和要面子的唐家都不同意离婚，白流苏求告无门，万念俱灰上吊自杀，幸被妹妹宝络所救，也只有宝络一人理解她的痛苦。白流苏无奈，只好担了唐家人的名份回娘家住，

唐家给了一笔足以让白流苏下半生衣食无忧的生活费，要求就是只要唐一元活着，白流苏就不许嫁人。

白流苏在白家的日子并不好过，势利的嫂嫂逼她交饭钱，兄长想方设法算计她的钱，见白流苏没钱了，就又给她冷脸。白流苏的心事只能与妹妹宝络讲，姐妹俩感情加深。白流苏卖掉首饰打官司，终于和唐一元离婚了。

此时，粉墨登场的是范柳原，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幽默风趣。简直跟白流苏就是天造的一对，如果唐一元此刻不死，就对不住导演，所以此刻唐一元应广大观众的口味，死了。

3
范柳原是印尼富商范天和的私生子，因父亲突然去世，范家族人剥夺他的遗产继承权，失去经济支持的范柳原变成一文不名的穷光蛋而流落街头，靠出卖苦力度日，受尽欺辱，误入黑帮。

在一次绑票案中，范柳原帮助上海商人徐先生顺利逃脱，而徐先生的夫人徐太太正是白流苏的媒人。


在陷入人生低谷的时候，范柳原遇到了温柔善良的洪莲，（不要着急，真经路上千难万险，真爱路上千残万渣）

两人深深相恋却遭到洪莲哥哥的反对。同时，范柳原结识了才华出众却生活潦倒的邱律师。在邱律师的帮助下，范柳原前往英国，历尽艰险拿到了自己的出身证明，打赢了遗产官司，继承了千万财产，一夜之间暴富。

女主那么漂亮，当然是等到暴富的时候，才能见到男主的。

然而等范柳原回到香港，洪莲已经在哥哥的逼迫下另嫁他人，范柳原伤心欲绝。洪莲婚后郁郁寡欢，很快生病去世，洪莲的死成了范柳原心中永远的痛。从此，范柳原变得玩世不恭、游戏感情。

这个时候，白医生出现了，谁啊，当然是白流苏了。

曾被范柳原救过一命的徐先生看在眼里，想帮范柳原解开心结，邀请范柳原到上海散心，并让徐太太介绍女朋友给范柳原。在徐太太的热心安排下，范柳原和白家七小姐宝络相亲，没有想到的是，范柳原看中是陪宝络来相亲的白流苏。

4
就那一眼，只看了一眼，回到家，范柳原转辗反侧，难以入眠。其实这边的白流苏也是夜不能寐，床上，镜子里，枕头边，池子边，都是范柳原的影子。他生的那么英俊，一幅让人沦陷的脸四平八稳的常年扛在不宽不窄的肩膀上。一幅长腿恰如其分的长在胯骨下。一双眼神里总是有迷离之情。不动声色的把白流苏灌得醉醉的。

可见，把一个女人搞上床，不需要酒。

而白流苏何尝不是“千年陈酿”，她的芳香迷人，也是人尽皆知，她的沁人心脾，也是家喻户晓。

在聚会上，两个人的一番对话更是让两个人彼此心照不宣。

柳原道：“一般的男人，喜欢把女人教坏了，又喜欢去感化坏女人，使她变为好女人。我可不像那么没事找事做。我认为好女人还是老实些的好。”流苏瞟了他一眼道：“你为你跟别人不同么？我看你也是一样的自私。

”柳原笑道：“怎样自私？”流苏心里想着：“你最高明的理想是一个冰清玉洁而又富于挑逗性的女人。冰清玉洁，是对于他人。挑逗，是对于你自己。如果我是一个彻底的好女人，你根本就不会注意到我！”她向他偏着头笑道：“你要我在旁人面前做一个好女人，在你面前做一个坏女人。”

柳原道：“真正的中国女人是世界上最美的，永远不会过了时。”

白流苏万万没有想到，长腿欧巴，思想也这么长。她尽力表现出一幅还好，还没有沦陷的样子。

此时上海战火蔓延，宝络在白家受到哥嫂冤枉，差点以死表明清白，她孤身上路送亲生母亲的骨灰回老家，与家中失去联系。白流苏得知消息心急如焚，欲赶回上海。

一路上，她想到的是父母的骨灰吗，阿弥陀佛，她一路想着范柳原的脸。她就想，如果此刻范柳原脸上有个刀疤多好，她就不这么发贱。如果范柳原腿一长一短多好。她能回去好好给父母尽孝。

可偏偏范柳原长着一副中原人民没有的好脸，关键是还一脸的思想。

5
白流苏的离去让范柳原整日消沉，喝酒，作乐。办完父母的丧事回来后，白家愈加破败，为维持生计，白老太将白公馆的部分房屋出租。白流苏沦落到与下人同住一屋。租客吴先生仰慕白流苏的才学并向她求婚。

在经历了世事沧桑之后，白流苏变成成熟而稳重，她不再觊觎范柳原那一副四平八稳的大长腿。过日子吗，短腿更稳健。

她计划答应吴先生的求爱。虽然吴先生看上去稳重老实，但总不像范柳原缥缈无常。长腿走哪里都方便。说走就走。成天让她提心吊胆的。

可，此时，午夜里电话响了起来：只沧桑声音听得一句“我爱你”就挂断了。流苏心跳得扑通扑通，握住了耳机，发了一会愣，方才轻轻的把它放回原处，谁知才搁上去，又是铃声大作。她再度拿起听筒，柳原在那边问道：“我忘了问你一声，你爱我么？”流苏咳嗽了一声再开口，喉咙还是沙哑的。她低声道：“你早该知道了，

你瞧，真爱，就是一场接一场的哑谜。

两个人在机场见面，情感如火山喷发一般溅满了机场。

香港沦陷，在硝烟弥漫里。两个人在残垣断壁里：

柳原叹道：“这一炸，炸断了多少故事的尾巴！”流苏也怆然，半晌方道：“炸死了你，我的故事就该完了。炸死了我，你的故事还长着呢！”柳原笑道：“你打算替我守节么？”他们两人都有点精神失常，无缘无故，齐声大笑。而且一笑便止不住。笑完了，浑身只打颤。

6
范柳原是个情场的花花公子，却一见白流苏就正经了起来。就安分守己了起来，宁愿自己借酒消愁。也不乱来。

可见，真爱，就是克制。

谁说男人只用下身思考，遇到真爱，他们从来都用脑子思考的。

每个男人脑里都装了一个“白流苏”，一个永不过时的女人，为她准备了一些傻话“我爱你，我永远爱你，除了生死，爱你就是头等大事”。但他们身边都装了一个“做饭的”，她不够倾城，不够美貌。但她只会做饭，还会过时。所以，每场酒里，都是一次悼念。为什么女人常常劝男人戒酒，而男人一辈子都戒不掉。他们其实戒不掉的不是酒，是“白流苏”。

婚姻就是一场疲于奔命的生计。

如果一个男人想把你领进婚姻，那他是生计出了问题。如果一个男人帮你，又不对你乱来，他是真心想把你妥善珍藏。

爱你，才不会冲动，才会把你放在心口幽居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