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成了一个离不起婚的女人? 丛薇 ▼ A. “我要离婚!”一坐下来,铃兰就来上这么一句。 原因有二:一是男生家是农村的,未来负担很重;二是男生还要读研,结了婚可能相当长一段时间都要铃兰来养家。归根到底,还是经济问题。 而后,不到一个月,她和一个青年公务员确定了恋爱关系。毕业后,迅速结婚。婚礼很盛大,在五星级酒店举行,让我们这些穷学生大开了眼界。 当我们还在为了留京、为解决户口苦苦奔走时,铃兰已进入一家事业单位工作。虽然轻描淡写,但我们也知道,是铃兰公婆的力量。铃兰的公公是某部委的司长,虽然这在高官如云的北京不算什么,但对于我们这些毫无背景的平民子弟来说,这也是需要仰视的高干了。 过了一年,铃兰怀孕。因为怕通勤辛苦,铃兰公婆又给小两口在他们工作单位附近买了房。当我们挤地铁、挤公交,满头大汗跑回自己租的五环外的出租房时,有时会想到铃兰,不禁感叹,女人嫁人,真可以算是第二次投胎啊。 ▼ B. 过了一年,我还是和景东确定了恋爱关系。虽然他家是农村的,经济负担挺重;虽然他还在读博士,没有什么收入。 铃兰知道后痛心疾首:“你看上他什么了?你谈这样的恋爱,生活水准会不升反降的!” 我想起景东和我一起吃包子,剩下最后一个包子,他停下筷子,说“你吃吧”。又想起景东下雨天一定坚持送我回家,大半把伞都罩着我,到了家门口摸一把头发上的水,憨憨一笑转身而去。当时就觉得,和这样一个男人在一起,踏实。 听了这些,铃兰又气又笑:“你可真是傻!贫贱夫妻百事哀!如果他有钱,还用得着省下包子给你吃吗?如果他有钱,打个车就可以送你回家了,淋什么雨啊!记住我的话,以后,在生活的磨砺下,这些好都会变成坏的!” 又过了一年,我和景东还是结婚了。 婚礼是农村的流水席。妈妈来参加了婚礼,在房间里偷偷落了泪。铃兰和丈夫开着宝马参加我们的婚礼,衣着华贵,在我们寒碜的婚礼上,鹤立鸡群。 一桌桌敬酒,恍然间听见铃兰说:“薇薇很开心,开心就好。”却又听见她丈夫冷笑:“这种叫开心吗?就像吃红薯干吃出了甜味,给个白馒头都不会吃了!” 是吗?我心里也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难道是我错了? ▼ C. 婚礼过去了,我和景东的生活逐渐进入正轨。 我俩生活的主题就是省钱和挣钱。为了挣钱,景东课余时间都用来做兼职;我则精打细算地算计着每一分钱的去处。终于,我俩在六环买了套小房,兢兢业业地还着按揭。 每次同学聚会,铃兰都会体贴地替我买单。忍不住一边感激一边下决心,以后经济充裕了,我也要替铃兰买单。 渐渐的,聚会中,铃兰越来越多的抱怨:婆婆和自己吵架,保姆根本不听使唤,老公对自己不管不问,如此等等。 听着这些抱怨,我只觉很遥远。在我这样的穷人看来,有大房子住,有保姆带孩子,出入有豪车,还有什么值得抱怨的呢? 聊的多了,铃兰的烦恼一点点向我展开:自己有进修的愿望,丈夫阻拦下来,孩子那么小,你去读书孩子谁管?房产证上写着婆婆的名字,一有争执婆婆就说,有本事滚出我的房子啊!丈夫一回家就躺在床上,对家务不管不问,理由是,我家出钱出力,我凭什么还要管家务琐事啊? 听着铃兰这些苦恼,不知从何安慰起,只能不断地说,等孩子大了,也许一切就好了吧。 后来,铃兰告诉我,他们连性生活都终结了。因为她不想,因为她看见丈夫就厌恶。我无法再扮和事佬。毕竟,女人的身体是最诚实的,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 我问她为何会闹到如此地步?她说,自从孩子出生以来,丈夫一直拒绝和她一个房间睡,怕孩子吵到自己的睡眠。但一喝醉酒就要求同房,让她感觉自己就是个泄欲的工具。这种想法一旦出现,她就委实没有任何的情致了。 “凑合过日子吧”,成了铃兰的口头禅。铃兰有时会半开玩笑地说想离婚,可是算算,自己的工资还不够养活自己,孩子、房子、车子,这些全都要靠夫家贴补,哪里离得起婚呢? ▼ D. 今天,铃兰终于提出要离婚。 铃兰泪如雨下,难道就让女儿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 等走到这一步,她才意识到,离婚就意味着净身出户。 房子在婆婆名下,车子在丈夫名下,两人一直没什么存款。铃兰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带走孩子,但夫家绝不同意,双方正在斗争。 铃兰痛心疾首地跟我感慨:“再结婚,我一定要自己买房子,不占男人一分钱便宜!”转而又羡慕我,“你看你俩的房子,每一分钱都是俩人挣的,就是离婚,也要平分!”一下子,我似乎轮转成了正面生活的典型。 但究竟什么才是好的婚姻? 在我看来,好的婚姻未见得有固定形式。男主外女主内的婚姻,幸福的也不在少数;男女并驾齐驱、共同奋斗的,也有很多琴瑟调和的;男主内女主外的形式,虽然少见,却也有不少其乐融融的案例。 那么幸福的关键是什么? 是找到那个对的人。这人不管你贫穷还是富裕,是疾病还是健康,都愿意和你共同克服困难,愿意尊重你的梦想。换言之,真正好的婚姻,是基于双方互相尊重,不把任何一方当做自己起跳的工具,不把婚姻关系当成一枚转换命运的筹码。 虽然艰难,铃兰还是打定主意要离婚。作为朋友,只能祝福她,能够在未来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