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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戴日强 北漂的朋友都明白搬家跟大姨妈一样有规律，一年来一次，一次折腾好几天。 我搬到了闪耀着朝阳人民群众的华纺易城，隔壁的合租室友叫牛肉羹——传说中的程序猿，一天到晚说“中不中”的郑州人。 我问：你一个人住？ 他说有个女朋友，叫甜甜，不过很少过来。 牛肉羹笑着说：扯犊子，我是养手机宠物。 过了几天，我回家看到他跟一个女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笑着说：你女朋友啊？ 牛肉羹腼腆地说：是啊。 我开玩笑说：怎么跟上次那个不一样？ 牛肉羹愣了下，没想到甜甜直接给他一巴掌，然后非常愤怒地摔门出去…… 故事要从世界上最色的狗说起。 那天牛肉羹穿着画着狗头的深褐色灯心绒裤子去西二旗领秀新硅谷，此时一条泰迪忽然跑来抱住他的腿，而且最关键的还是不停表演着啪啪的姿势。 牛肉羹直接惊呆了，本想一脚踹开泰迪，结果听到一声美妙的道歉声，抬头一看就被甜甜的容颜迷住了。 晃过神来时他发现自己裤腿湿了……擦，泰迪竟然尿了，不对，是高潮…… 甜甜为了表示道歉，要请牛肉羹吃饭。 哪知道牛肉羹说：刚跟同事吃完。 甜甜又说：要不一起看电影吧。 这回牛肉羹同意了。 这还没结束，电影结束时甜甜邀请他去家里看泰迪。 牛肉羹看了看时间计算下从大钟寺新华国际影城去西二旗需要四十分钟，再回到华纺易城得两个小时。 于是他回答：改天吧，现在有点晚了。 这程序猿，真跟孙猴子似的，都喊完定了，放着七个仙女不下手去偷桃子。 不过幸好牛肉羹老实，要是真去了就完蛋。因为甜甜一开始对牛肉羹那么主动是因为跟闺蜜茹茹打赌把他带进家。 甜甜虽然输了，但觉得牛肉羹是一个非常靠谱的人。 后来一天晚上甜甜电脑坏了。 牛肉羹接到电话一本正经说：并不是每个程序员都会修电脑…… 随后他跟甜甜科普了程序员到底是什么鬼。 甜甜直接打断：我不管那么多，反正你现在就是要修好我的电脑。 牛肉羹说：没问题，我马上叫我们公司最牛逼的硬件工程师过去帮你…… 最后牛肉羹还是去甜甜家里，是被骂过去的。 其实，牛肉羹并不是我们想的那么傻，他搞定电脑的同时也搞定了电源，一下子整个屋子都黑了。于是他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蜡烛，面对这样的景色，甜甜再也抗拒不住主动出击，两人进入干柴烈火模式。 此时，门忽然打开，竟然是甜甜的奶奶回来拿东西！ 牛肉羹想这下子完蛋了，在五楼，跳窗一定摔得爸妈都不认识。 老人家的眼睛特别好，看到烛光里的两具发亮的胴体淡淡地说了句：我拿完伞就走，你们继续办事。 甜甜父亲去世后母亲改嫁去南方，甜甜原本和奶奶一起住在廊坊，后来学舞蹈在北京租了房子自己住，奶奶时不时过来看她。 因为家庭因素，缺爱是甜甜最严重的妇科病，她任何时候都觉得自己缺乏爱。 而缺爱的第一个后遗症就是寂寞。 男生寂寞起来很简单，毕竟有草榴和心相印，女生则不一样，简直是开启了妖精的封印，所以晚上修电脑是缺爱的借口。所幸那天后他们俩真在一起了，而牛肉羹也很珍惜甜甜做到了毫无保留爱她。 不过，缺爱的第二个后遗症就是多疑，所以甜甜也不停在考验他，而那天我不小心开了个玩笑恰好碰到雷区，于是就发生了开头那个小插曲。 缺爱的第三个后遗症是需要对方不停证明爱自己。 甜甜没有稳定工作，一直都在学跳舞，一般是从下午学到晚上。牛肉羹为了证明自己爱她，每天下班前都会准时送一份爱心便当。 有一次大半夜牛肉羹接到甜甜的紧急电话，说让他赶紧去簋街救她，结果一去是帮她买单。 一听数目牛肉羹吓了一跳，直接顶一个月工资，简直就是把人民币炒着吃。 于是牛肉羹只能打两份工拼命赚钱。直到有一天，甜甜说要报名一个更高级舞蹈培训班，一听五位数的报名费，牛肉羹直接傻，一时半会儿他去哪找那么多钱。 甜甜说：你口口说爱我，到了证明的时候你却退缩了。 于是隔天牛肉羹跟我借钱说是补偿上次害他被掴脸。 唉，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缺爱的第四个后遗症是情绪多变且占有欲强。 有一次甜甜表演结束是凌晨，让牛肉羹去接，哪知道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停在了面前。 当她看到茹茹进了男朋友的宝马车后直接火大，看都没看牛肉羹一眼直接生气走开。 牛肉羹也没搞清楚，骑着自行车喊着甜甜的名字跟了过去。 万万没想到的是甜甜忽然破口大骂牛肉羹性骚扰，周围的几个男生直接把牛肉羹架开，而恰恰此时，被打的牛肉羹看到甜甜进了别人的车。 回到家里牛肉羹的老乡给他介绍了个北京的女孩，而且在老乡强烈的要求下牛肉羹加了她的微信。聊着聊着女生问牛肉羹有没有女朋友？ 牛肉羹当时也是气在心头直接说没。 那天，我参加完大脸猫的婚礼，带着黑比送的几只啤酒鸭，叫来宋小君、兔子哥、苏青木，本来我们几个兄弟想跟牛肉羹好好喝一顿。 看到鼻青脸肿的牛肉羹喝到一半突然哭了出来，我们都傻了。 原来那个问他有没有女朋友的微信女竟然是茹茹，她通过牛肉羹的微博找到他的老乡然后再通过老乡对牛肉羹“下套”。而甜甜看到牛肉羹的回答，直接跟牛肉羹提分手。 兔子哥愤愤说：你因为她被打成这样她难道那么心安理得？ 牛肉羹说：当时她在车里，没有看到我被打。 我说：你就是犯贱。 牛肉羹说：甜甜是个可怜人，她从小缺爱，我就要更爱她，我要做代替岳父守护她的骑士。 小君说：擦，玩命屌丝就玩命屌丝，非得说成什么骑士！ 为了挽回甜甜，骑士牛肉羹用尽各种办法。先是楼下死等，结果被保安列入黑名单放狗追；跑去培训中心送爱心便当堵人，结果甜甜就不去跳舞……无奈之下牛肉羹使用苦情计说自己辞职回老家。一听到马上就见不到牛肉羹，甜甜的缺爱程序又启动，她赶紧打电话让我帮留住牛肉羹。 我纳闷了，也没见牛肉羹收拾东西？ 于是我特别实在说：他在洗澡唱歌啊…… 甜甜立马挂掉电话，拉黑牛肉羹，真不是我的错！ 没想到牛肉羹真的辞职了，而且在上地九街租了个小办公室室创业做教育网站，下班后他骑着自行车到西二旗，远远看着甜甜遛狗的身影。 另一边，茹茹给甜甜介绍一个舞蹈工作，结果是在酒吧跳舞，一开始甜甜难以接受穿得那么少，不过跳一个晚上能赚几百块钱就忍了下来。连续几周后她发现一个大叔经常过来看她，大叔很绅士，从不为难她，最多就是请她喝一杯酒，然而传说中的绅士都是耐心的狼。 有一次跳舞结束，甜甜被几个姐妹灌醉，大叔借机就送她，恰好甜甜没有断片，坚持要回家。而等了一宿的牛肉羹发现竟然是一个大叔搂着喝醉酒的甜甜回家，二话不说直接冲过去狠揍一顿。 大叔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等，找了一伙人去办公室地牛肉羹把打得遍体鳞伤，离开前顺便把电脑和桌椅给砸了。 这次牛肉羹直接住院，我看不下去打电话给甜甜，没想到她就过来看了一眼就离开，更没想到的是茹茹竟然天天帮忙照顾牛肉羹。 这让我很费劲，茹茹是甜甜的闺蜜，她给牛肉羹设下“陷阱”，又来照顾牛肉羹，这到底是闹哪出？ 我再去医院时听到吵架声，一听，瞬间全明白了。 茹茹是胡同妞儿，家里有几套房子，从小到大追求的人能排满长安街，而她见过太多虚心假意的男人，反倒希望有个靠谱的男人陪着。她是甜甜的闺蜜，一直见证着牛肉羹又是送便当又是凌晨赶来接送，久而久之她便认定牛肉羹是她想要嫁的男人。 然而，牛肉羹还是拒绝了茹茹求爱。 他说：甜甜从小缺爱，我是岳父派过来守护她的骑士，我要一辈子爱她。 出院后，甜甜很快又和牛肉羹和好。听牛肉羹说是老奶奶帮了一个大忙。 后来甜甜对牛肉羹说：我辞掉酒吧工作，要进入舞蹈机构培训，以后就可以去参加商演赚钱。 牛肉羹很开心：那恭喜你。 甜甜又说：可是要去那培训需要二十万。 牛肉羹愣了下，我的钱包也打了个喷嚏。 牛肉羹没有一丝犹豫：好，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甜甜说：不用，我不想让你吃苦…… 听到这牛肉羹很是感动。 只听甜甜又说：大叔说他会资助我，等我赚到钱再还他。 牛肉羹一万个不同意，但是他没敢说出口，他怕两个人又吵架分手。 当天晚上，牛肉羹带着啤酒和“花毛一体”过来找我喝酒。 他把一个黑色袋子放在桌上，我打开一看，擦，竟然躺着一堆现金。 我说：我不是放高利贷啊，不需要那么多利息。 牛肉羹说：不是还钱。 我说：擦，我可不卖肾，更不卖身。你什么都别想。 牛肉羹直接喷了出来。 原来，牛肉羹创业陷入危机需要投资，那大叔直接过来说要投资他，但是前提要离开甜甜。牛肉羹直接反对，没想到大叔丢了二十万在他面前，说给他三天的考虑时间。 我说：擦，你们演电影啊，霸道总裁即视感，他没说再送你一个鱼塘吧。 牛肉羹没理睬我的玩笑点了一根烟，说：强哥，原本以为创业会屌丝逆袭，结果还不是败得一塌糊涂，玩命守护的爱情，结果别人二十万就能把我击垮！ 我不知道安慰他，我们两人喝得酩酊大醉。 然而隔天，牛肉羹却把钱退回去，而且二话不说找了家投资公司低价卖掉网站。 我说：你疯了，那么低的价格卖啊。 他说：我TMD是屌丝骑士又不是会投胎的白马王子，我在乎是她又不是钱…… 随后他跟甜甜说三天内拿到钱，甜甜高兴得大庭广众之下亲吻了牛肉羹。 但谁也没想到的是那家公司是大叔的，一切都是那他安排的局，到了交钱截止日期，牛肉羹拿不出钱。甜甜和牛肉羹吵了一架。 末尾甜甜哭着对牛肉羹说：我从小到大受的苦太多了，我来北京为的就是为的过上更好的生活。你能明白吗？ 牛肉羹点头说：我懂，我一直以为我可以努力赚到更多钱给你幸福的生活，但是最后我还是失败了，是我做得不够好。 甜甜说：不，你做得很好，我知道我再也找不到像你一样对我那么好的男人。只有大叔能给我我想要的生活，昨天他跟我求婚了，我说考虑一天再答复，我不得不做出选择，原谅我。 牛肉羹淡淡一笑说：你没错，不需要被原谅，以后你好好生活。 说完两人抱着痛哭。 其实，甜甜要的二十万根本不是培训费，是奶奶的手术费，牛肉羹知道这个真相后越发觉得自己没用，第二天就收拾回郑州。 而甜甜并没有过上幸福的生活，大叔有老婆，甜甜只不过是他慰藉的工具而已，过了新鲜感就换掉。 奶奶得知甜甜被欺骗后病情恶化去世，远在东莞的母亲让她过来一起生活。 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在召唤，甜甜想了一天还是决定去东莞。 然而甜甜的母亲其实过得也不好，新老公经常打她，甜甜去了很有可能又是一个噩梦的开始。 可是这一切牛肉羹全然不知。 随后，我去帮苏青木处理“盗梦盒子”案子，没想到见证了一个魔术般的“偷心”爱情故事，这都是后话。 回到华纺易城后，我看着牛肉羹空荡荡的房间陷入沉思。也不知道他在郑州一切都还顺利？ 此时，响起敲门声，我打开门，一张熟悉的面孔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牛肉羹说：强哥，能帮一个忙不？ 我说：这回我真没钱帮你证明爱了。 只听一声熟悉的声音：你真以为我五行缺爱啊。 甜甜从不远处走来…… 原来，茹茹开着车去郑州找到了牛肉羹告诉他甜甜就要离开北京。 听到这牛肉羹“靠”的一声，直接开着茹茹的车杀到了首都机场截甜甜，可是北京的交通让他错了最后的机会，当他赶到机场时飞机刚好起飞。 牛肉羹看着窗外的飞机疯狂地喊着甜甜的名字，此时忽然有人喊他的名字。 他转头，竟然是拖着行李的甜甜，她从茹茹那得知牛肉羹开车赶过来后就决定留了下来。 甜甜说：谁允许你大声喊我的名字了。 牛肉羹迎上去说：我就喊了。 甜甜说：你以为你是谁啊？ 牛肉羹：难道你爸爸没托梦告诉你我是他派下来守护你的骑士吗。 说完他直接用吻封住她的嘴唇…… 对于大多数姑娘来说，你需要不是满手玫瑰的白马王子，而是守护你一生的屌丝骑士。所以甜甜选择了牛肉羹。 其实每个漂泊的人都缺爱，这是一个缺爱的时代，我们找不到归属感没有房子，夜深人静我们会想家会孤单。 可为什么又有那么多人依然背井离乡把青春献身后这座美丽的城市？ 也许，现实那么残酷，童话里命中注定的白马王子都是画虎卵，但冥冥之中会有一个人会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守护着你。就像牛肉羹一直守护着甜甜。 是的，只要你还相信爱情，这个世界就会有一个骑士，爱你如生命。 *作者：戴日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