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黛德丽浮在水面,游向那些追逐着她的目光时,我却沉没水底。” ——海明威 1934年,德裔好莱坞明星玛琳·黛德丽与海明威在一艘从欧洲驶向美国的邮轮上相遇,从此开始了他们长达30年的书信交流,在这段柏拉图式的灵魂之旅中,对话就是他们做爱的方式。 “我想要在茅亭里看雨、假山边看蚂蚁,看蝴蝶恋爱,看蜘蛛结网,看水,看船,看云,看瀑布,看宋清如甜甜地睡觉。” ——朱生豪 翻译莎士比亚的朱生豪大概想不到,他持续书写了九年的情书,令“宋清如”这个名字成为21世纪文艺青年们心里的幸福符号,十二年的相知相爱之后,朱生豪因肺结核去世,宋清如又独自在这世上怀念了53年,她每过一天,就离朱生豪更近了一天——“她苦念天上的仙乐,黎明时飞回了天空”。 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的,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 ——塞林格 塞林格在他的短篇小说《破碎故事之心》里,用一种奇妙的结构来设想了一个“当男孩遇上女孩”的故事,爱从未开始但又仿佛在假想中耗尽了一生,它成为一个静止的动词,没错,爱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 "春天的原野里,你一个人正走着,对面走来一只可爱的小熊,浑身的毛活像天鹅绒,眼睛圆鼓鼓的。它这么对你说道:'你好,小姐,和我一块儿打滚玩好么?'接着,你就和小熊抱在一起,顺着长满三叶草的山坡咕噜咕噜滚下去,整整玩了一大天。你说棒不棒?" "太棒了。" "我就这么喜欢你 。" ——村上春树 在《挪威的森林》里,绿子要渡边说些令她听着心里舒坦的话,她问他,喜欢她到什么程度?于是,渡边就做出了这样的比喻,四两拔千斤的手法,比许多作家那“你是星星月亮”的情话都高明多了。我以为《挪威的森林》是一本小黄书(哦这是松山健一说的)可是原来情话也能说得毫无情欲感,完全就是少女向。 姐姐,今晚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海子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海子的诗,不去说前头用干净简洁的字眼,就能营造出笼罩三千世界的黑洞,最后的收尾,这么漂亮,就像是一场大地惊雷之后,知觉归结于寂静的一瞬。 我也想离开自己获得再生,我跟着你好吗,在一个早晨,直到我落在桃树上的壳被别人捡走。 ——顾城 顾城是在火车上遇见谢烨的,他曾经在信里问谢烨,你妈妈知道你在火车上遇到我,她会认为我是坏人吗?他也回忆过那个夜晚,绿皮火车的车厢里,所有人都睡了,于是两个醒着的人,就成为了一整个世界。顾城用他孩子气的方式来写信,孩子用最直白的语言表达向往:我跟着你好吗? 告诉你,一想到你,我这张丑脸上就泛起微笑。 ——王小波 王小波写给李银河的情书,都快成中国模范情书了。诸多经典例句里,我最喜欢这一句,就像木桶里蒸出来的白米饭,松快得很,不造作,又不精贵,却是春天里独一份的自然流露,可惜王小波的情书太流行了,所以聪明人最好不要依样画葫芦,否则就可能画虎不成反类犬了(不管你的脸有多丑)。 “我不仅爱你的灵魂,我更爱你的肉体。” ——沈从文 令沈从文成为情书圣手的,不是他的才华,而是他对学生张兆和的痴恋。半年内上百封情书的攻势,摊开来也是洋洋洒洒一片文科男的脆弱敏感卑微,那个时代的才子,写情书总不免有些儿太肉麻,但却欣赏沈从文这句够直白的情话,如果男人说只爱你的灵魂,要么他是个骗子,要么你是个丑八怪。辨别和欣赏赞美,也是女孩子要学习的功课,最好别跟张兆和似的,看到这句话恼羞成怒去校长胡适那里告状了。 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才是最爱你的。 ——《玻璃之城》 很多人会觉得这句话明明就在耍流氓么,但从古到今,耍流氓类型的情话多了去了,再好的话,再坏的话,只要你在对的时候说,都可扭转乾坤,因为词义在高语境里总是如此暧昧丰富,瞬息万变。距离越远,越是深爱,其实大多数的文艺爱情片,在说的不过就是这样一件事而已。 为你含情。 ——my little airport 我仿佛看见了小清新的咸湿眼光闪闪发亮。祝你们在情人节都能与美好的舌头相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