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男人有“圣母妓女情结”,不少女人也有类似的“圣徒罪人情结”:那就是女人把丈夫视为“圣徒”,甚至把他当成千年的木乃伊,根本产生不了爱的火花,却在坏男人(罪人)的引诱下激情澎湃,难以自持。《红与黑》中的德瑞纳夫人被于连勾引,福楼拜笔下的包法利夫人跟奴仆私通,都是因为丈夫太“正人君子”了,太不懂得体贴妻子了,女人心中爱的火花就逐渐熄灭,此时遇上一个情如火焰般高涨的野小子,女人心房里攒了多年的干柴就会迅速点燃,于是就跟着那束火焰去了。这个世界上,只要是个人,无论男女,骨子里都想冲破道德的藩篱,回到最原始的激情状态,哪怕一次也好,尤其被道德的卫士禁闭已久的淑女少妇更是如此。 还记得电影史上那艘不沉的巨轮“泰坦尼克号”吗?一个丰腴的富家女罗丝,能买得起昂贵的头等舱船票,一个清秀的穷画家杰克,只能靠逃票才能登上泰坦尼克号。但这两个地位悬殊的人,偏偏在船上一见钟情,直至爱得死去活来,爱得天翻地覆。 这是为什么? 因为顽皮的杰克会教她怎样放肆地“吐口水”,会带她冲到船头学大雁展翅高飞般地眺望大海,会目不转睛深情款款地告诉她:“你跳我也跳!”而陪伴在罗丝身边的那个衣冠楚楚的未婚夫,除了上流社会的拘谨刻板,除了道貌岸然的虚伪自私,一无所有。与杰克的不期而遇,让这个手中握有繁华,心情却始终荒芜的淑女一下子发现了生命的“绿洲”,发现生活还有像野百合般芳香馥郁的另一面。虽然快乐是那么的短暂,但在那艘船上他俩却拥有了整个世界,这段爱情也在罗丝心中成为永恒。 对罗丝来说,她不爱未婚夫,却跟杰克心有灵犀,就是“圣徒罪人情结”的表现。 女人这种“圣徒罪人情结”还会导致更为奇特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所谓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是指犯罪中的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它来自1973年发生在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的一桩银行绑架案。此案在警方与歹徒僵持了一百三十个小时之后,因歹徒放弃而结束。此后,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四名受害者不仅不恨歹徒,居然还深表同情——原因是绑架期间歹徒非但没伤害他们,还对他们施以照顾,更离奇的是,一名女人质竟爱上了其中一名绑匪,在绑匪刑满出狱之后,还跟他结了婚。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要害在于:加害者处于完全优势的情况下,被害者不能逃离加害者圈定的博弈系统。加害者行为在本质上的不正当就被忽略,而生存第一的首要目标就会导致被害者产生合作的行动,继而产生依赖乃至依恋的情感。有人还把这种综合征称为“人质爱上绑匪的特殊情感”。古今中外的文学作品中,我们司空见惯的淑女爱上强盗,小姐跟流氓私奔,白面书生被狐狸精整得五迷三道,其实都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作祟的结果。 对于一个在温室里长大的小花来说,突然遭遇暴风雨的袭击,她既恐惧又兴奋,既害怕又好奇,所以很多胆小如鼠的女孩子反倒喜欢看恐怖片,一些手无寸铁、孤苦无依的盲女会爱上劫持她们的杀手,就变得顺理成章了,犹如一向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缺口,房子自然摇摇欲坠,心灵的缺口被强行打开,恐惧中原来的价值系统坍塌了,但新的秩序需要重建,此时高高在上的强者自然主宰了一切,不知不觉中,弱者心甘情愿成了任其摆布者。倘若对方的威严中流露出些许人性的关怀,弱者就会感激涕零,在这种感恩戴德的土壤中自然不乏爱的种子,一旦时机成熟,这种爱的种子就会生根发芽。意大利影片《夜间守门人》中,身处奥斯维新集中营中的无辜少女不由自主地爱上凶悍而又英俊的纳粹军官,《色•戒》中去暗杀汉奸的女特工情不自禁地放走在床上跟她翻云覆雨的汉奸头子,都是这种微妙心理暗示下的结果。 正所谓,脚上淌着血,脸上带着笑,心里越痛苦,头上越冒泡。这大概就是所谓痛并快乐着吧。我认为“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还有近年流行的野蛮女友现象其实根源都在于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