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老师: 您好! 几个月前就想给你写信,一是没勇气,二是想努力自己解决,我们夫妻出问题最早在我,我曾经埋怨他,伤他自尊,后来他就不和我说话了,虽为女性我比较粗心,说过就忘,当我认识到问题存在,我做出了大量努力,包括真诚的道歉,他也有了一些好转,但有时无意间一句话,他又生气了。他今年45岁,卢老师,你说他是更年期,还是有什么情况?我是一个爱说话的人,他这样我非常痛苦,已经一年多了,他是B型血,卢老师麻烦你帮我分析一下。 jing jing: 有时候,我会觉得有些悲凉,为什么我听到那么多女人在苦苦地追问:为什么我们距离那么遥远,我到底是该近还是远?我已经做了那么多,还要我怎么做,他才能让我靠近?这些话语后面藏着那么多的无奈和绝望,以及深深地对失去一个依恋的支柱的恐惧。 当她们这么说的时候,我会感觉到非常大的压力,我能感觉到她们内心到底有多少焦虑感,她们希望有人可以救救她们,因为她们好像进入到一个永远循环的痛苦之中,她们好像在一个见不到底的深渊里无穷地跌落。这种压力如此之大,以至于我都情不自禁地想伸出手帮帮她们,以缓解自己的焦虑,也许她身边会有很多人都被她这种情绪所感染,都会想要帮助她,拯救她,带她离开这个该死的火坑,可是没有人会成功,因为我们做的动机只是减轻她扔到我们身上的巨大的压力。 或者我们选择情感的隔离,我们会觉得她可恶,甚至会鄙视她这种不顾自己的尊严的种种行为,我们把她当成异类,嘲笑她们,甚至无视她们,其实也是想减轻内心的焦虑感。因为我们也恐惧她们内心深处的失控,也害怕身处她这种无法自拔的状态。 这就是为什么《花样年华》中梁朝伟为什么选择树洞的原因,因为树洞不会有反应,但这也是它的优点,那就是,它绝对不会承受不住你的压力而试图远离你。 人生荒谬之处就在于有时我们会自我陷害。我们会被我们无法察觉的某种力量牵制住,然后做出各种自相矛盾的事情,比如当我们在追求所爱的东西的时候,但其实却暗地里做了很多让别人拒绝自己的事情;我们明明看上去很爱一个人,却不知道自己的恨已经溢于言表。 我相信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反复拒绝,并被居高临下地被认定为情感的“罪人”,那个“犯错”的人不会是一种很好的滋味,这种滋味包括一个人的自尊心、价值感,那中被拒绝、被否定和被抛弃的痛苦都会让一个女人变成一个孤独的追求者,而当她这么做没有什么效果的时候,她又不能表达,只能忍辱垢愤,把怒火转向自己,试图让自己做得更好,但我们到底能承受多少对自己的攻击?我们不是没有感觉的人,我们之所以让对方一次次伤害自己,只是因为我们的恐惧压制住我们内心的巨大的创伤,而这些创伤一定会不停地寻求表达,如果你不用言语表达,它就会从你的行动和其他所有非语言行为表达出来。 比如祥林嫂,她是一个受害者,但她通过自己的受害来伤害其他所有人,她把自己的伤疤带在身上,不发一言就已经让所有人感觉到被攻击,然后纷纷回避她,但同时多少都会因为自己的回避而感觉到内疚,这就是一个所谓的“弱者”的反击。 当我们反击的时候,我们不一定要通过骂人,或者暴力,有时我们不停地改正错误,努力做到更好也是对对方的攻击,我们努力做到一切让对方没有发脾气理由的事情,其实就是一种包抄和进攻,所以重要的不是你做了什么,而是你带着什么心态去做事情,如果你带着巨大的焦虑和恐惧去做,那么你做什么都会把巨大的压力转嫁给他人。 你压抑的,不能处理的情绪,转移给别人的时候,会期待别人如何对你呢?也许你们双方都把自己不能处理的情绪交给对方,可是我们如果都没有面对这些情绪的时候,这些情绪就成为你们之间巨大的障壁,让你们无法喘息。往往解决之道就在于你们的那些不能明言的部分,我们都想超近路,但对不起,有些事情必须要处理,哪怕再难。 如果我们追男人的话,首先我们要明白到底是我们在追求一个人,还是我们的恐惧在追这个男人,如果是恐惧的话,这个男人就是你的猎物,不是一个有生命意志的人,你就想控制他,分析他,解决他,这和爱越发无关。如果你追求的是一个人的话,你就会发现彼此的不同,创造一个更有乐趣的环境,而不是充满恐惧的压抑的世界,但后一步,是需要很多条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