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上一次,好朋友是怎样渐行渐远的吗?是因为生活环境的不同,会导致两个人的隔阂;还是因为而念和目标不同,让两个人一别两宽。不过放开心点,《老友记》里菲比有句台词说:生命里恋人们来来去去,但朋友永远是朋友。失去一段友情,就去创造一段新的友情。人来世上走一遭,有两三知己,足矣。 你曾经有一个朋友。 好得蜜里调油,不分彼此。 你因为有她,觉得不再孤独。她觉得有你,也是一生之幸。 你们聚在一起,总是不停地说话,海咸河淡,鳞潜羽翔,话题多得不可思议。 别人见到一个,总是会问另一个:「她去哪了?」 发生事情,无论喜,还是忧,第一时间,你们都会想和对方分享或倾诉。 那么好的两个人,聚在一起,像女声/男声二重唱,一个音高,一个音低,一个声亮,一个声沉,但齐头并进,合拍得完美无瑕。 你们以为,友情这首歌,可以唱一辈子。 但曲终人散,来得如此之快。 当你们哼完最后的尾音,扑入各自的大千世界,一个横刀立马,迫不及待攻城略地,一个停在原地,闲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一个足遍五川,一国一国地穿行,一个投身商场,一年一年地赚钱; 一个身处浮华深处,「千家笑语漏迟迟」,一个独行冷街,「悄立市桥人不识」; 你们之间,就只有渐行渐远,最终成为彼此的故人。 你也许会在某个夜里,感到霜降一样不动声色的悲伤。但也只是如此。 人世间的许多距离,飘渺无形,却阔大无边,无法靠回忆来填平。 鲁迅在《故乡》里,讲过他与闰土的交往。 他曾经是一个多病的少年,闰土是一个敏捷的孩子。 在鲁镇的乡下相逢。 他们一起在海边的沙地上,看西瓜,刺猹,捕麻雀,捡贝壳。 那时,月夜盛大。 他们也许诺,要在一起玩,一个听一个说书,一个听另一个讲四角的天空外,那许许多多的珍奇的事物。 但正月过去,他们分开了。此后不再见面。 他成为中国的良心,以笔为枪,一直在战斗。 他在社会最底层捕鱼,种地,结婚,生子,脸色灰黄,食不饱,穿不暖,卑微至极地挣扎。 多年以后,他们重逢。 重逢的情景,是这样的: 「他站住了,脸上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 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 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道:‘老爷...’ 我似乎打了一个寒噤; 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我也说不出话。」 曾经两小无猜的小伙伴,终于走成了两个阶层。能改变么?有些「厚障壁」比我们想象的厚得多,也难以打破得多。 人非上帝,没有无所不能的本事,也没有从心所欲的自由。 我们只在站在那高墙之下,对着往事徒然叹息。 生活环境的不同,必然导致两个人的隔阂。 而观念与目标的不同,则会导致两个人的疏远。 另一个故事,发生在《世说新语》中。 管宁与华歆是好友。 都是汉末人。 二人吟诗饮酒,谈古论今,一个人像另一个人的影子。 他们那么相似。 无论才气,报负,还是视金钱如粪土一样的心性,以及像蜗牛触角一般笨拙的温柔。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你就像我的故乡。 是的,他们熟悉如故乡,亲切如故乡,灵犀也如故乡。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东西,悄悄地在两人之间划开口子。 一天,他们在园中锄菜,地上黄光一闪,管宁知道,那是一片金子。但没有停下锄头,依然劳作,如同什么都没发生。 华歆大叫:「哇,金子!」狂奔过去,拣了起来。 管宁脸色不太好看了。 华歆看见这情景,想了想,把金子也扔了。 这是矛盾的开端。 事后,一个觉得一个虚伪鄙俗,一个觉得另一个活得太空、太虚、太不通人情。 但都没有说破,两人还是将就着相处。直到有一次,两人同席读书。管宁拿起经卷,如入无人之境,读得酣畅淋漓。 华歆东瞅瞅,西望望,门外有人乘名贵车马经过,仆从很多,乌乌涯涯的,非常热闹,于是放下书卷,跑到门外去看。 回来后,管宁割席分坐,冷冷说:「你不是我朋友了!」 至此,两人绝交。 当我们的观念不再相同,当我们的行为偏差越来越大,当我的远方不再重合于你的远方...那么,分道扬镳,各行其路,成了最好的结局。 是谁说,友情生于共鸣,败于距离,毁于分歧。 归根结底,我们都会本能地靠近同类,而非异己。都希望与人温柔相待,而不是互相残杀。利益上的争夺当然不行,观念上的对立也难以接受。 《聂隐娘》中,有人讲到一个故事。 国王有一青鸾,三年不鸣。 后来听人说,青鸾见类则鸣,可以在它面前放一面镜子。 果然,青鸾一看见镜中的自己,以为是同类,奋力悲鸣,终宵而舞,不停不休,直到精疲力竭而死。 人就是青鸾啊。 花花世界,红尘滚滚,触目所及,都是陌生人。 如果遇见一个人,与你彼此懂得,你也会快乐起舞。 因为,被人真正的看见、理解和接纳,是一种真正的福份。 塞尚和左拉是儿提时代的朋友,友情持续30年。 后来,他们一个成为画家,一个成为作家。 和许多儿时伙伴一样,当他们走上各自的路,距离就出来了。 左拉开始不理解塞尚的画。 他觉得,塞尚的画虽是印象派,但不如说是野兽派。画幅上,全是痉挛的外形,粗俗的颜色,激烈的笔触。一如塞尚极端的性格。 而塞尚呢,因为长期被贬损,被嘲弄,被公众不理解,一直患有神经衰弱。 1886年,左拉出版了一本小说,叫《杰作》。 小说塑造了一个画家,这个画家自大,神经质,自以为天才再世,能创造旷世杰作,并能名垂不朽。 可是处处不顺,最终精神失常,在画作前上吊自杀! 这部小说是以塞尚为原型的,许多细节,都与塞尚一模一样。 塞尚又惊又怒。 他没想到,自己儿时挚友,居然这样看待自己!不仅不理解自己,也不理解自己的追求,更不理解自己的艺术。 道不同不相为谋。 于是,两人交恶,再无往来。 当你不再看见我,我不再理解你; 当你的观念我无法认同,我的主张你不再支持; 当你成为飞鸟,只向往天空,当我成为游鱼,只向往海水... 「我们」就成了「你」和「我」。 不再是一体,也不适合同行。 所以后来的后来: 郭靖杨康决裂; 张爱玲炎樱老死不相往来; 和菜头罗永浩成为死对头; 张艺谋和张伟平互为仇敌; 米榭勒·芒梭和杜拉斯不再开口说话; 卢梭和休谟绝交... 往日情谊,如云烟过际,终究了无痕。 大家提起从前的挚友,面色复杂,沉默叹息。 我理解这种怅然。 毕竟失去对于任何人,都是无法承受之重。 但爱有荣衰,友情也有,就如同瓜熟蒂落,水到渠成,是自然而然的事。 当它到来的时候,不必刻舟求剑,不必嗟叹良久,你只需承认;它结束了,然后像开始时一样友好祝福,告别分手。 也许谈论逝去的感情,强调它的悲情更能打动人心。但我还是觉得,在对待这些事上,但可有一种可有可无的淡定,可来可去的从容。 失去一个友人,再去找一个友人。 挽救不回一段友情,就创造一段新的友情。 红灯绿酒的夜晚,处处都是孤独的人,每个人都在等待,每个人都在期待。只要你愿意去打开,去沟通,去创造,就能站在一份友谊的开端。 倘若找不到,也不必急于寻找。 因为朋友不是人生目的,幸福才是。倘若你在孤独之中,也能找到宁静、意义与满足,那就不必在交朋接友上,让自己变得浮躁,慢慢失去自我。 你可以成为自己的朋友。 也可以成为自己的一生至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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