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知道下地狱之后会是什么样子了，”我总结在至福派对的经历之后瑞克说。

我们坐在他家的门廊上，喝着姜茶。此地环境就像瑞克本人，静止、安详、宁静。跟拉斯维加斯完全相反。“但也有个好处，”我告诉他，“这些人想出了一个鱼与熊掌可以兼得的办法。他们有亲密、爱恋的关系，但不搞外遇和区隔化，他们选择一起进行他们的性冒险。”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熊掌是什么！他们纯粹基于瘾症与习惯运作，想要填补空虚。只有很变态的人会在大热天跑去拉斯维加斯。一开始场地就不对了，而且听起来很像低自尊者集会。”

瑞克好像我的良心。现在我最不需要的就是良心。每当我闭上眼，我就看到我目睹的性欲嘉年华画面，给了我希望。希望怀疑论者是错的，世界上有很多非一夫一妻又正常的成人，情感、肉体和智能上都吸引我的女人，不会自称女祭司、跟外星人交谈的女人，像赛奇一样酷的女人。

我从至福派对一回到家，发email给雀儿喜确认提供圣基茨岛房子供蜜月使用，再发email给妮可确认她是个好主办——只为了证明我说真的。然后女主人妮可说，她想在旧金山帮我办个晚餐派对介绍我认识她的其他同好朋友。

“别忘了目标是找出哪条路通往幸福，”我向瑞克抗议，“无论这个做法适不适合我，至少把我带到了比较快乐的方向。我不再一直有罪恶感了。而且也没有伤害任何人。”

“除了你自己，”瑞克回答，“你嗑了对你有害，也根本不喜欢的药。仔细看看后果吧。你茫掉时浮现了一个根本问题：你发现你活在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现实中。对你而言，性爱只是暂时逃离那个感觉的毒品。”

“你或许说得对。但性瘾治疗没有解决任何。我感觉这些体验带我更接近了真实与诚实的东西。所以我会继续追随我的幸福看会走到哪里去。这都是全新体验而且才开始两个月，我当然会犯错了。”

瑞克摇摇头。“我认为你应该留在复健所。”

离开瑞克家之后，我打给亚当回报。虽然我不想念团体治疗，倒是想念其中几个同伴。

亚当告诉我他的婚姻恶化了。“我好像代罪羔羊。我假装我快乐，但其实—点也不快乐。她总是似乎不想跟我在一起。我问她上次她问候我好不好是什么时候，她根本不记得了。”

不可思议的不是亚当有外遇，而是他竟然没再犯。

当你老婆厌倦了努力了解你，当她受够了听你嘴里吐出同样的故事，当她有这么多怨恨，会毒化每次对话，当她对待电话推销员好过对你，当她唯一有热情是在批评你的时候——就是你想要情妇的时候。当她看着你会被吸引眼睛发亮，在你讲话时竖起耳朵，双手渴望触摸你肌肤，在你吻她时会胯下湿润的人——真心喜欢在你身边，把你当礼物而非惩罚的人。会像你老婆变得这么讨厌看到你之前，那样看你的人。

当我问他为什么偏偏是他会偷腥，特洛伊是这么说的：外遇能在婚姻掏空你的时候让你补充。

“她没发现一开始正是她造成了导致你偷腥的情境吗？”我问亚当。

“我知道，”他叹道，“我没有性爱也可以活，但你必须至少感觉有人喜欢你。一年多来她甚至不肯跟我上教堂。她还在让我重温外遇的每个细节。你知道的，每次我查看email，全都在已读档案夹里，因为她已经看过了。”

“这种生活真可怕——对你对她都是。你知道洛琳怎么称呼吗？”

“不知道。”

“痛苦采购。她这样无法疗愈。她只会重新被创伤。”

“她就是这么做的。连我爸都不高兴了。他说为我感到难过。他不敢相信我在婚姻中困了这么久。”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

他语气中的挫折变成无奈。“我内心有一部分就是做不到，你知道的。我宁愿下半辈子留在这儿受折磨也不想离婚，为了小孩。”他们各自是十四和十六岁。“我是服务他们的。或许说穿了就是这样。”

对大多数人婚姻不该是这样的：两个变老的人绑在一起日益憎恨与冷漠。如果人类是某种计划的巅峰——无论是进化、神意或外星人多元伴侣实验——那我们天性为何不能跟我们选择共组家庭繁衍物种的人相处得越来越好？除非我们的做法错了。

“但你真的认为一起留在不幸福的婚姻里是在服务小孩？”我质疑亚当，“你给他们示范了怎样的男女关系？”

他支吾其词时，我开始懂亚当的故事为何让我情绪这么激动了：因为我就是他的小孩。我是被感情不睦互揭疮疤的父母养大的。但是不知何故，他们绝不离婚。所以我成长过程总希望他们分开，找个能让他们更快乐的伴侣。或许我鼓励亚当做我爸一直做不到的事是为了完成心愿。

“我错过什么团体治疗的事了？”我转移话题，“大家有什么有趣的新进展吗？”

“我不该多说什么，但是你最好打给查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