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先跟我商量的,”劳伦斯说,“我会警告你远离世界多元伴侣协会或其他同类型的活动。那都是夏威夷毛伊岛的新浪潮人士,还有周围一堆疯狂寄生虫举办的。” 劳伦斯是冥想与性欲老师。他高大秃头,健康的脸孔仿佛吞了灯泡似的发光。以前我在派对上见过他一次,我介绍他认识我朋友,脸孔清新很耐看的邻家女孩型莉亚。事后莉亚打电话给我说她第一次跟他约会时,就体验到她生平最棒的高潮之夜。从此我没见过他们俩,但显然那些高潮产生了很多“后叶催产素”,以致四年后他们还在交往。 “那是我的第一次开放性关系,”莉亚开心地告诉我。我问他们后来发展如何,原来就像塔尔夫妇,起初劳伦斯给莉亚比他自己更多的自由——并且持续——以身作则教他不必有恐惧和占有欲。 我们坐在洛杉矶某披萨餐厅的天井,我正参加第一个多元伴侣联谊团体。我失望又洩气地从年会回家,但深入调查之后,发现多元伴侣活动不只是普迦仪式和女祭司而已。 在这次联谊中,当然就是如此。出席者大半来自完全不同的分支:BDSM同好(Bondage & Discipline,綑绑、宰制与服从、性虐待)。就像参加年会的人,这里大多数人年过四十。但不是穿罗马长袍和沙龙,他们穿的是塑胶衫和皮革项圈。他们没有女神和女祭司,而主人和女主人。不是崇拜光明,而是崇拜黑暗。 令我惊讶的是,荣伦斯和莉亚也在其中,他们来见荣伦斯的一个学生。所以我一直问他们多元伴侣年会的事情,想要弄清楚我的处境。 “我不懂普迦仪式工跟多元伴侣制有什么关系,”我告诉劳伦斯,“参加者们有没有交往对象根本不重要。” “说穿了,你在那边看到只是特定类型的多元伴侣制,”他解释,“密宗多元伴侣制。” 参加年会这前,我以为密宗是练习在性爱中避免高潮,希望达到更大、更好、更持久的快感。年会之后,我仍不晓得那是什么碗糕。卡玛拉·戴维定义的密宗是“生命本身”。那个外围者射精在女人乳房上的时候肯定并没有压抑自己。 “所以简单说,密宗对这些人是什么?” “他们所说的密宗基本上是个美国现象,发明出来不用性爱这个字谈论性爱的方式。”迄今,劳伦斯是我在这个世界遇到后感觉可以认同的第一个人,他讲话不用印度问候语开头,结尾也不会问到外星人。“因为性爱有许多不道德涵义,他们把它变成神圣又礼貌而非肉体与激情的事物。我想这就是因为许多大师知道大多数女人需要情感连结才能做爱,而宗教是最快最深刻的方式。” “很不幸,”莉亚补充,“某些女人只是把一种掠食者换成另一种而已。劳伦斯曾经跟某个女人告诉他的老二就是神性的密宗性爱大师合作,她们必须张开腿接受它才能觉醒。他自称他的精液是众神的甘露。后来,很多女人觉得受骗被利用。” 年会之后,我因为只用脚趾试水温而非完全投入直到达成结论,一直有罪恶感。毕竟,普迦仪式我生平看过最接近自由恋爱的东西。但跟莉亚和劳伦斯聊过之后,显然我看到的其实并不代表多元伴侣,只是许多分支之一。但至少我学到了有许多可接触到的社群把性与爱视为自由与乐趣,而非占有与病态。 我们交谈时,有个肥胖、声音低沉的黑人站在附近伸出粗壮的手,自我介绍叫做奥菲斯·布雷克。他跟三个女人在一起:其中一个他介绍是他的奴隶,另一个是他的伴侣,第三个是他的三妻之一。他告诉我因为在加州重婚可能被判一年监禁,他用称作握手典礼的异教仪式跟另两个妻子结婚。 有了众多老婆、女朋友和跟随者,奥菲斯过得像约德老爹一样。所以我恭敬地用问题轰炸他,希望学习我在年会上想要的是什么。“我想要组成和一样的家庭,”我说明,“你有什么建议能让它顺利运作吗?” 他发出一声悠长低沉的轻笑,然后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这是个全职工作。你必须当领袖。你不能露出任何弱点或怀疑,否则你会被生吞活剥。” 听起为不太好玩。“但你要是不能露出弱点,那你就无法真的拥有任何亲密关系,”我回答,听起来有点太像盖尔了。“如果我不要主人/奴隶这一套,希望每个人平等呢?” “无论你怎么做,所有女人都必须在某个程度上平等,”奥菲斯回答,“关键在于确保你对任何一人的感情不超过其余人。另一个关键是让她们相信未来的概念,但是务实。” “那未来是什么?” “家庭。”他强势地说出这个字,然后双手抱胸自信满满地点头。“你必须确保她们都知道这是个大家庭,没有任何东西能取代家庭。要诀应该是做最有益于社群,而非对个人最有益的事。” 他描述的男女关系似乎比一夫一妻制更加拘束。或许是因为BDSM社群的重点就是限制、规则和惩罚。虽然把人五花大绑,鞭打他们,用项圈和狗绳牵着散步或许是好玩的多样性,但不合我的胃口。我不是主宰或奴隶。我是中庸者。 我干嘛为了逃离一夫一妻制,必须寻求这么边缘的地方?或者还有更多人这么做,但是羞耻地隐瞒,害怕如果被暴光对他们事业、家庭或名声的影响? 我失望地开车回家,担心我永远找不到要找的东西、或我的容身之地、或更多人加入我跟贝尔。 那晚,我梦到和瑞克·鲁宾坐在魔术表演的后排观众席。英格丽也在,但她在前排。结束后,我坐在车子里等英格丽过来,我们可以聊聊表演内容。但她一直没出现。 我满身大汗醒来,害怕我作了错误决定,永远失去了英格丽。英格丽搬走后,我一直没感到的痛苦突然压倒了我。我看着活在我窗台上作为我还有心肝的证据的生存者,陷入深深的忧郁。 我正式倒向矛盾心理的另一端了:不再怀疑是否该离开英格丽,现在我怀疑是否该留下。我考虑主动联络告诉她,我想要忘掉探索这回事跟她在一起,笼子里的安全感胜过野外的自由。但我学过教训知道这只是矛盾者的念头,迄今我找不到追寻目标衍生的恐惧与寂寞的表现。我们只会重新展开避爱循环而已。 对大多数男人,比分手更苦的就是他们的前女友终于死心放手的那一刻,或许因为触动了童年恐惧——心理上的惊恐——失去他们需要的第一个女人的爱:自己的母亲。所以,如同席拉的建议,我让自己感受那种痛苦、寂寞和恐惧,每天用尽所有力量拒绝投降、主动去找英格丽。 同时,我继续偶尔参加多元伴侣和性积极的活动,但连气欠佳也没发生我真正想要参与的冒险。随着痛苦变成哀悼、哀悼变成接受,我决定不再参加了。 这时候我终于发现了我想找的东西:不是多元伴侣的联谊会,而是在塞思·麦法兰(MacFarlane,美国谐星)家里的洗衣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