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复健所回家将近一年后,我发现自己受困了,一个思想学派说我有无法根治的心理性欲疾病,必须天天治疗;另一个提出很又说服力的论点说,二十几万年的人类文化和演化支持我的行为是完全正常的。 同时,我和英格丽的关系变成暴起暴落的云霄飞车。上一分钟我们一起大笑关爱地看着彼此的眼睛,下一分钟我们不是争吵就是不讲话。大多数夜晚,我沦落到睡沙发。同时,赫丘里斯不知怎地从睡地板上变成睡床尾的被子上,再到睡床头的枕头上,最后和英格丽窝在一起。 有天下午,为了帮《滚石》杂志写一篇文章,英国歌手艾丽•高登(Ellie Goulding)在马里布和我见面示范一些她正在写的音乐。我们在海里玩划桨板,讨论她的作品和生活。英格丽下班带着赫丘里斯回家后,我告诉她当天的经过。 “我们谈到很多抛弃心理的事,因为她老爸抛弃了她和她妈,”我描述说,“有一天她觉得很难过,所以发简讯问他,‘你还爱我吗?’但她老爸的新老婆回简讯说饶了他、别再来烦他。好残酷。我们都哭出来了。” 英格丽一愣冷淡地说,“喔,所以你们一起哭了?” 以前我从来没听过这种口气——好像晴天霹雳,带来了一场风暴。她生气地走出房间,几秒钟后回来,用一串问题轰炸我:“你为什么和她交换电话号码?”“你为什么邀她来这里?”“她为什么趁我在上班时过来?” 英格丽很确定我别有用心,偏偏这次我就没有。我说明时她气恼地听着,然后说出对任何感情等于死亡之吻的几个字:“你的电话给我看。” 当英格丽分析我和高登往来的每个字,我看着仰躺睡在床上的赫丘里斯。它干瘪的小鸡鸡垂着,失去扮演唯一职责是提供女主人感情与无条件接纳的仆人的功能与目的。剥夺任何生物的性愉悦似乎都不太对。 英格丽:检查完我的电话之后,我们花了半小时为高登争吵。这是她第一次指控我真的没做的事又拒绝相信实话。感觉很糟糕:这不只是我多次辜负信任的直接后果,跟必须很努力才不会偷腥的人交往也肯定不容易。 没有女人希望伴侣是个性瘾者,或许爱情瘾者例外。 最后英格丽倒在床上的赫丘里斯身边,陷入郁闷流泪的沉默。在我们交往的第一年,她总是面带笑容,欢笑,忙着她的创作计划。我爱上她的原因之一就是她散发出的阳光能穿透我思想中最黑暗的角落。但现在她的光芒与创意似乎完全消失了。她甚至不再跟朋友们讲话,因为他们不赞成她跟我交往。 当我看着英格丽眼睛周围被泪水糊成一团的睫毛膏、深锁的眉头、像胎儿抱着赫丘里斯卷成一球的模样,我妈的警告回荡在我脑中:“长大后不要像你爸对我一样害任何人这么悲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