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门铃响了。 姜文宇整个人趴在床上,左手插进枕头背面,另一只手抱着枕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声音。 紧接着又是一阵用力敲门的低沉响声。 “谁?”姜文宇怒吼道。 “思淼,”门外传来女孩的动静,“是不是又在家里睡一天?” 他没有回应。 思淼再次用力敲起门,“让我进去好吗?我不想隔着一层门和你说话。” “你走吧,”他不耐烦地说,“几个月前就说过不想再见到你。” “不,我们只是需要谈谈,开门好吗?” “我说过,”姜文宇狂吼道:“快走!” 此刻陷入了沉寂。 不一会儿,姜文宇耳朵里传入思淼的抽泣声,他软下心来。继而把枕头扔向一旁,脚登上拖鞋,开启房门。 思淼随即猛地拥入姜文宇怀中,边哭边说:“我,我爱你,胜过一切!再给,再给彼此一次机会好吗?我们需要第二次机会,我爱你的父母,他们已经同意让我们结婚。” “那都是在你和那个男人做爱之前,”姜文宇红着眼圈回答,“不要这样好吗?你先冷静会儿。” 他扶着晓雅坐到那个廉价沙发,取来一杯水,“听我说,你需要向前看,我同样也需要。” “那我们曾经深爱着彼此又算什么?” 姜文宇蹲到她面前回答:“你都说过那已经算是曾经,如果深爱着彼此能出轨吗?如果要爱我你能这样对我吗?” “很抱歉,”她继续啜泣道,“我们能迈过这道坎,相信我,我们一定能!” “停下,”姜文宇愠怒道,“你没考虑过我的感受。当时你已经相当于杀掉我,我不可能对这视而不见。这对我不公平,别总是想着你自己。” 思淼直视着姜文宇没有说话,继而贴紧他嘴唇开始激吻,接着两人舌头交互在一起,他像绅士那样解开思淼内衣。准备脱下内裤时,姜文宇脑袋里又出现她与陌生男人的画面,“不,不行,我不能这样做!” 他穿好衣服远离思淼。 “干什么?”她躺在床上问,“你想要这样做。” “我想,但不是和你。” “你必须原谅我!”思淼叫道。 “如果我说不呢?” “那我,”思淼用目光迅速扫遍四周,抓起剪刀叫道:“你每拒绝一次,我就在胳膊上滑一道伤口。我不会像那些愚蠢的女孩闹自杀,但我会为你自残,相信我,这是自己唯一能做的。” “你是认真的吗?”他崩溃地叫道,“难道偏要把我逼上绝路不可?” “只要你能爱我。”思淼回答。 “好!”姜文宇从砧板上拿来水果刀,“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因为自私而折磨我,我不再爱你,事实上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你对我的伤害无法被逆转,如果你要自残,那我就自杀。” “你不会的,”思淼有些轻蔑地说,“自从一个月前回国你几乎就没出过屋子。” “这两件事有联系吗?”姜文宇皱起眉头不解地问,“再说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状况?” “不用问我如何知道,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你总喜欢在脑袋里做白日梦,但从来都不切实去做,说白就是胆小鬼。” “滚出去!”姜文宇声嘶力竭地叫道,“就算我死也不会和你在一起,快滚!” “你拒绝我了。”思淼正准备用剪刀在胳膊上划出伤口,姜文宇突然叫道—— “等等!” 两人互相注视着彼此,姜文宇也紧握住手中的那把刀。他咬紧牙齿说:“或许你说的对,我确实什么都不是!曾经我有个喜欢的女孩但却背叛了自己。” 没等思淼回过神,那把刀已经插入姜文宇胸腔,随后便倒在地面。缓缓流出的血液顺着他身体渗进老久地板的缝隙,整个房间都充满着思淼的叫喊。 (二) 当血容量不足以代偿功能,心排出血量减少,周围血管收缩,血压下降,组织灌注减少,促使发生无氧代谢,导致血液乳酸含量增高和代谢性酸中毒。血管的进一步收缩还会导致细胞损害,致使体液和蛋白丢失,加重低血容量,最终会发生多器官功能衰竭。 所以用以一句话来简单概括:我极有可能死于失血性休克。 说实话我有点后悔当初那愚蠢的举动,人生都已经失败的一塌糊涂,还有什么理由能让自己继续活着?如果再给一次机会,自己有可能会把刀插进大腿,至少不会因为缺血而死,这可不种是“善意”的死法。 还可以听见有人在呼唤我,像是类似于慢动作影片里的声音,一切都被放慢,感觉非常奇妙。我勉强睁开眼睛能看见思淼和其他人身上,都有着一圈类似于磁场的淡蓝色力场,由于是虚弱的原因无法看清全部,有实验证明人们在濒死状态下会看见无法解释的东西。除此之外,我还能感觉到自己躺在一张硬邦邦的移动病床,顺序的白织灯管从眼前掠过,它们发出的亮光格外刺眼,我貌似被得救了。 (三) 花海,暖阳,清香,我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片由不知名花朵组成的花海里,接着躺下身子,柔软的舒适感再次给自己带来额外的惬意。这感觉非常美好。 突然,双手感觉到搔痒,皮肤已经出现类似于尸斑的腐烂状况。胳膊,脸,甚至全身,开始变得像果冻那样粘稠,继而向下脱落,最后只剩下骨架,我从这个恐怖的噩梦中清醒过来,可以看见乳白色的天花板被固定上一顶孤零零的白织灯。” 记得曾经有一篇文章讲过,周围物品也会让自己那可怜的脑袋去想象着天花乱坠,这可以解释那令人感觉到发怵的噩梦,这本应该是美好的,但心态会决定一切。 接着我去触碰了被缠上一圈纱布的胸部,无论怎样,自己还能记住名字,知道今年是2015年,还有国家的领导人是谁,我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继而我借用两条胳膊支撑起整个身子,可事与愿违,胸部的疼痛让我重新躺回到病床,看着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在思淼的头发上泛出一点光亮,其余都停留在手背持续留存,这是种温热感。我侧过脑袋还能看见床头柜上摆放着插花,其中有一部分是百合,大部分的香气都应该是从那儿散发而出,但里面还夹带着其他气味儿。 思淼醒来了。 “醒了吗?”她问,“感觉怎么样?” 嘴里的干燥苦不堪言,仿佛我现在可以喝下一桶纯净水。 “我需要水,谢谢。” 思淼从旁边拿来水杯,吸管轻塞进我口中,“口渴是因为你——” “我知道原因,”我虚弱地打断道,“忘记我曾经也学过医吗?” 思淼点点头,她和我在五年前都毕业于北京首都医科大学。 “你可以向我解释为什么要那样做吗?”她接着问。 我侧过脑袋看看思淼,沉默一会儿,回答:“那都是你逼我的。” “逼你自杀?”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我费力地问,“看着你自残?如果以后别的男人看见手臂上的伤疤,他会怎样想?你是在摧残自己。” “你关心我吗?”思淼啜泣道:“对不起。” 我不由自主也跟着流下泪水,“放我走吧,好吗?我不想去憎恨你,同样我也不想让你恨我。我们彼此曾经经历过快乐的日子,就让记忆永远停留在那个瞬间,可以吗?” 思淼看着我哭出声音,随后又趴在自己肩旁在继续啜泣。我捋顺着她头发,安抚道:“我选择来原谅你,但你也要试着去原谅自己,非常遗憾我们彼此的缘分已走到尽头。” “可是我真的非常爱你,”她哭着说,“我以后该怎么办?该如何生活,我只爱你一人。” 我看着前方思忖一段时间,还知道自己的神情充满着哀愁,“相信我,你会的。” 思淼抬起脑袋,用那哭红的双眼,直视着我问:“那你会放下我吗?还是你已经找到喜欢的另一半?” 脑袋里突然闪现出布莱恩的面容,我想这已经算是答案—— “我还不确定。” “好吧,”思淼用水沾湿毛巾敷在红肿的眼睛上,“我会努力让自己不再爱你,但我想确定我们之间还是否存在着一丁点儿的机会,你必须现在告诉我。” “没有,”我晃晃脑袋,“十分确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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