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宋涵 我们为什么要结婚?几乎每个人都在做的事,却又真难回答啊…… 为了爱?这是很多人用来结婚的名义。荷尔蒙充足的年轻人很难静下心来弄明白一个事实:纵观人类历史,结婚极少与爱情有关。 在古希腊,充满激情地迷恋一个人被认为是一种非理性的疯狂,与婚姻和家庭生活并没有任何联系。相反,希腊人崇尚柏拉图式的爱情,那是在两个男子之间的非性之爱。 在漫长的婚姻历史中,人们都是为了生育和财产而结婚。将浪漫的爱情纳入婚姻的必要元素,在英美也是近一百年才开始的潮流。 看《唐顿庄园》就知道,即使在“一战”前,为了浪漫之爱而不顾身份地位,也是让人不屑的行为。唐顿庄园的伯爵,娶了家产万贯的美国富翁之女,就是为了维系庄园的庞大开支。 先谈地位和财产的匹配度,再谈感情,这才是长久以来,人们眼里正常的婚姻——结婚,只要有一点爱就够了。 社会心理学者莎伦·布雷姆通过大量的案例追踪,在《亲密关系》中揭示:基于爱情的婚姻常常令人困惑和难过;纯粹为爱结婚的婚姻,更容易离婚,结合了现实利益的婚姻,更稳固;自由婚姻的满意度在婚后两年就开始大幅下滑,而包办婚姻的满意度,起点虽不高,却是相对稳定的上升状态,在婚后5~10年,远远超过自由婚姻。 这是一个很好的佐证,证明自由和世俗幸福的关系并不大。 自由并不保证你幸福。以为自由是康庄大道的,那必定是深刻的误解。要不要自由和要多少程度的自由,完全取决于个人价值和信仰。 如果你是这样一个人:经济上自给自足,一个人过得不错,没有生孩子的强烈紧迫感,对情感质量的要求又高,要的是一段情投意合、共同成长的亲密关系,不迷信捆绑的一生一世,那么,还真的很难找出结婚的理由。 美国女记者伊丽莎白·吉尔伯特就是这样一个人。她写的《美食,祈祷,恋爱》让她一跃成为最畅销的作家之一。 在这本书中,她简单又诚实地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我在结婚之后,才发现自己并不想要婚姻和孩子? 她离婚后成为一个不婚主义者。后来她有一个非常相爱的男友,两个人都憎恨婚姻,他们发誓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绝不结婚。 不过讽刺的是,美国国土安全局以“出入境过于频繁”拒绝她的外籍男友再进入美国,而男友要拿到长期签证的唯一方法就是:他们两个必须结婚。 对于要再次结婚,她感到沉重与恐惧,可她还是那么爱他,在10个月的时间里,她一边陪着他四处漂泊,一边说服自己再次进入婚姻。签证只是一个外在理由,她自己也要一个。 和我身边的女生一样,吉尔伯特的姐妹也有许多恐婚的。她的一个女友在结婚当天问妈妈:“是不是所有的新娘,在结婚那天都会如此的恐惧呢?” 新娘的母亲一边为女儿整理裙角,一边安静地说:“不,只有那些脑子还能思考的新娘才感到恐惧。” 写作的人有刨根问底的天性,因为不得不结婚,吉尔伯特又写了一本专门探讨婚姻的书——《承诺》。 她写道:“我对婚姻最深的恐惧,来源于我害怕它对我们的改变,远比我们对它的改变还多。无论我和他是怎样的成熟和睿智,一旦被放在婚姻的生产线上,我们都会被塑造成一个模样:一个有利于社会的模样,但是对我们自己全无益处。” 最后她还是结婚了。她认为男友说得对:婚姻就是一个游戏规则,那些人制定规则(为了拿签证必须结婚),他们两个遵守这个规则之后,然后就回到家,TMD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 如果我们去问“为什么要结婚”,这背后可能没有什么惊天的奥秘。为了繁衍、为了抵抗生活、为了过得更好、为了不孤独、为了幸福,这都是人类最重大最实在的几个诉求。 我对婚姻既不狂热也不仇恨。 在许多婚姻的定义中,我个人喜欢这个:“婚姻是一种被官方承认的友谊。” 友谊之爱比激情之爱更适合婚姻。两个人如果彼此喜欢和欣赏,有共同的价值观和生活目标,结不结婚对他们的影响都不大。 对独立强大的人来说,婚姻就是两个人的城堡,99%的人婚姻标准是什么,关他们什么事。 有这样的心态和能力,既不必害怕一纸证书给他们带来侵害,因为他们有自己的原则和扞卫; 也不会因为没有证书就懈怠随意、拒绝宽容和忍耐,因为他们知道,在这个偌大的世界上找到这样一个人的渺小的偶然性,多么需要珍惜。 即便真的世事难料,两人的感情和目标发生了变化,也可以一别两宽,各自保重。 现代婚姻最人性的地方也在于:这不是一条不归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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