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就好,管他那么多 1 我跟小纤去超市想买小椅子,结果椅子没买到,却买了超级多的东西,以至于我们买五个最大的购物袋才装下。两个人拎着东西站在超市门口打车,正是出租车交班的时间,等了十五分钟,我们崩溃了。 小纤人不如其名。她体重七十公斤,每走一步路都要抱怨一百句。她坐在台阶上打电话:“喂?快点死过来接我们!我们在沃尔玛门口!”咦?她明明说自己孤身一人,为何却可以对其他男士以主人翁的口吻大呼小叫?看着我好奇的目光,她解释:“一哥们儿。关系纯洁得很。要是你看上了,介绍给你啊!” 我信了。她大大咧咧的性格,有这样的哥们儿,好像,也可以说得过去。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男人,开一辆威驰,根本不顾有我这么一个陌生美女在场,摇下车窗大声喝道:“快上快上,这儿不能停车!”这架势更加令我相信,他们真的是哥们儿。 拎着五袋“战利品”,我俩连滚带爬地上了车。还没关上门,车就往前跑。看他那个生猛劲儿,我实在忍不住想调戏他一下,“喂,这儿有电子眼哦,你急也没用,估计已经被拍下来了。” 男人顿时咬牙切齿,“小纤,你死定了。两百元,你得给我出!” 吵吵闹闹之后,男人才反应过来,大声问小纤:“这是你给我介绍的女朋友吗?” 小纤狂笑,给我们做介绍。张硕,二十八岁,银行一助理。我,操胜男,年方二五,网站一美编。 张硕转过头来问我:“这世界上还有姓‘操’的?”我白他一眼,不言语。他继续打趣道:“哎呀,这个姓好啊!这个姓的老婆更好啊!回头咱生了儿子,就姓你姓,给取个名……”见他停顿,小纤不依不饶:“取名叫什么?”张硕说:“我不说,你们也知道。” 和这两个人在一起,气氛出奇地活跃。随后又吃了一顿饭,脸都笑歪了。送我们回家,明明小纤住得更远,张硕却先送了她。在她下车之后,张硕一本正经地问我:“小美女,呃,我可以知道你的手机号码吗?” 我很开心地,把手机号码留给了他。 2 我和小纤属于十年不联系,一联系就亲密得要死的那种。正式与张硕恋爱以后,我想起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她这个大媒婆。电话打过去,小纤愣了片刻,只说了一句话:“靠,老子真无语。”我问:“怎么了,张硕不好吗?”她想了想,回答得很是谨慎:“挺好的。” 这可不像她的作风。 我是何等敏感之人,立刻就察觉出不对劲儿。挂了电话,我问张硕:“你不会跟小纤有一腿吧?”张硕说:“还有八腿呢!她就是我一哥们儿。” 可是心里仍然觉得不大对头。把电话打给小纤一个挺好的朋友,装作无意地聊起这件事。果然那心直口快的姑娘大呼:“张硕跟小纤谈过恋爱吧好像,我们一直以为他们谈过恋爱!”我慌了,问:“那他们……那个过没?”对方答:“这我怎么会知道?反正没有同居。而且当时小纤还有别的男人,关系挺复杂的。”我再问:“那你怎么知道他们谈过?”对方说:“经常一起出来玩啊,那架势就像。” 我坐在沙发上,心里堵得发慌。是啊,我怎么会昏了头呢?通过闺蜜认识的男人,而这个男人与我的闺蜜又不是纯洁关系,总是那么怪怪的。想当年,我还曾经把一个我追过我的男孩子介绍给了我好朋友,结果他俩竟然结婚了。除了惊奇,我多多少少还有点自讨没趣的感觉,祝福过他们之后,我只好彻底从他们的世界里消失了。 其实像这样的事情挺多的。女人总是喜欢干这种事,还自认为是本着对两边都知根知底、认真负责的态度。但是其实,如若成功,那感觉太怪了。 3 我像个疯子一样,我想知道我家张硕与小纤上过床了没有——他可以不是处男,他可以令别的女生堕过胎,他可以死去活来地爱过别人。但是,我不希望我的男人跟我的朋友曾在床上翻云覆雨,当我们三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他知道我们没穿衣服的样子……啊,想着都觉得荒唐。 张硕开车带我去买衣服,一位胖姑娘过马路,我们差点撞着人家。受了惊吓,姑娘的胸部一跳一跳的。张硕在车里大叫:“好肥的妞啊!” 我说:“是哦,看那胸大的,可以跟小纤媲美了!” 张硕不接话。他实在是太聪明了,在这个时候,无论他说是或说不是甚至说不知道,都能落下把柄被我追问。 在新华书店的地上坐着看书,一个写情色小说的作家说:“男人都喜欢和胖女人上床,和瘦女人谈恋爱。”彼时张硕正在找英语碟片,我像小偷一样把他拉过来,把那句话指给他看:“喂,你赞同吗?”张硕四下张望,“注意素质!”说罢欲跑。我死命拉住他,问:“别走啊,你上过床的最胖的女孩有多重,是不是感觉蛮不一样啊?” 我到底没有张硕力气大。他还是跑了。 我气馁。想知道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上过床没有,还真的是难。坐在那儿冥思苦想,我终于有了一计。 晚上在洗澡,张硕跑进卫生间要解手。我十分之郁闷,只好光着身子跑出去等。等他出来,抱住我就往沙发上拖。我推他,“不行不行,这种事必须洗了澡才能做。我有卵巢囊肿,所以更要注意卫生。”他看着我,不说话。 我问:“卵巢囊肿你知道吗?” 他摇摇头。 我看着他的眼睛,可是我什么都看不出来。我以为他多多少少会知道一点。如果他真心地爱过小纤,又有过床笫之欢,那么他一定不会不知道卵巢囊肿。因为小纤被这个不算大病的病困扰得要命。 我叹了一口气,去洗澡。等我回到卧室的时候,张硕正在上网。我凑过去一看,眼睛就湿了。他正在搜索这个病因。在“百度知道”里,他发了一个帖子,我只看到一句:“我老婆患了卵巢囊肿,有没有专业医生能告诉我需要注意些什么,北京哪家医院治这个出名,在线等。” 我从背后抱住他,“宝贝,我的囊肿很小,医生说没有关系,有很多人可以自愈。” 4 6月底,我随张硕拜见了他的父母。老人家说:“把房子好好装修一下,结婚吧,钱要是不够,你们吱一声。” 回去就开始清东西,联系施工队,准备着重新装修房子。我想所有的朋友们一定都会为我们的闪婚而感到震惊吧?是的,我二十五岁了,经历过无数场恋爱,遇到一个彼此喜欢又相处愉快的,着实不易。 星期六我和张硕要把家里的东西都搬到另一间房子里。我俩嘿哟嘿哟地把床搬过去后,我抱个纸箱子过来捡遗留的破烂。床底下有一本打开的杂志,落满了灰尘。我扫了一眼,打开的那页是一个心理测试。怀着好奇,我俯下身来看了看。在诸如“喝完茶你会把杯子放在哪只手边”之类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后面,有四个结论。其中两个结论后面写了字。那是一个名字,一个是小纤的,另一个是我不认识的一个女生的名字。 小纤的那个结论是:“她是你灵魂深处遗失的梦想。” 我觉得有点扯淡。这种测试都很扯淡,要知道网上有很多心理测试题甚至都是我认识的人写的。但是,张硕会为了小纤而做这样一个心理测试,那么他们的关系,必须不是那么普通和纯洁。 我有些委屈,拎着那本杂志的一角,将它合上了。过了一会儿张硕过来,大呼小叫:“太脏了太脏了,老婆你去歇着,我来。” 我慢慢地,慢慢地,在沙发上坐下来。我想我不应该这么急,这么快地把和他结婚这么严肃的事搬到议程上来。我根本就不了解他,他也不愿意让我倾听他的历史。他到底还有多少秘密不为我所知? 我把张硕叫过来,“结婚的事,要不然,还是再缓缓吧?” 张硕看着我,“你又发什么神经病了?”我不欲多言,扶额坐下来,“没有什么理由,就是不想结婚了,不可以吗?”张硕跟我争执不过,只好气愤地举了白旗:“随便你!” 是我先要求不结婚的,但是为什么,他同意了,我却更加生气?负气之下,我立刻打电话叫了家政公司的人上来帮我搬家。 5 一周内,张硕频繁打电话给我示好。每天早上一打开手机,短信就排山倒海。尽管我想他都快想疯了,却还是坚强地不回短信。 星期六的晚上,我实在无聊,没能招架住,跟张硕出来吃饭。 张硕说:“我的小祖宗哎,你在这个世界上的作用就是折磨我是不是?” 我心里甜蜜极了,忍住不笑。我想他一定是追过小纤。太没面子了。他到底喜不喜欢她?他给她送过礼物吗?他会在夜里因为想念而打电话给她吗?他帮她修过水表、削过梨子吗?而她对他,到底有没有,那么一丁点的喜欢呢? 可是如果我问这些问题,合适吗? 想了想,我还是忍住了。其实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自从我们相爱以后,小纤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也许,我们从此以后不会有什么联系。就像我曾经把追过我的那个男人介绍给我最好的朋友一样,现在他们生活得那样好,而我永远地退出了他们的舞台。 我心乱如麻。 吃过饭,张硕问我:“胜男,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忽然跟我吵架,你再给我个机会,让我重新追你总行了吧?我们去看电影吧!” 我同意了。这种感觉挺好的。他去买了电影票,抱着一大桶爆米花冲我笑。那电影的名字是《全民超人汉考克》。 片子搞笑极了,张硕却一直没有笑。看到中间,那个女人是一个超人,但是她不想让丈夫知道。清晨醒来两人吃早餐时,她拧一个罐头,很自然地轻轻一拧没拧开,然后像一个正常女人一样递给了丈夫。男人拧开后还给她。她说:“老公你力气好大哦。” 我和张硕一起爆笑。我觉得心里温暖。原来,爱,需要谎言和欺骗,需要甜蜜的虚伪。只要相爱,没有什么不可以。骗他,哄他,伪装……都情有可原,因为她只想和他过最正常的、平静的生活。 走出电影院,张硕伸手牵住我。我笑着,挽起了他的手臂。走过卖家居饰品的小店,张硕说:“我们去看看窗帘吧?”我说:“好啊好啊。”然后两个人,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进去挑选窗帘。 我想,我们相爱就好,管他那么多呢! 爱的小贴士 维持两性关系,时常会不得已做出些牺牲。比如牺牲掉一段友情。关键是这样的牺牲,必须献给值得的人。 隐私就像一个人的底裤,人人都可以有,但是不能交换。懂得这个道理的男人,多少值回些温暖。加之彼此情深意笃,那一点点瑕疵,终究会慢慢弥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