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人,总会忘记旧爱 幸福从来不可能是有个人帮你搞定所有的一切,而你只需要坐享其成。 她喜欢喝银耳莲子羹,而且必须是上好的银耳,用小火慢慢炖到黏稠。那一日,他去看她,她冷冷地从屋里走出来,丢给他一本书,对他说:“厨房里小锅炖着东西,你帮我去看看。”他真真地守了一个多小时,端到她面前。 他开着奔驰带她去山上农庄吃饭,回来的时候她在车上睡着。他送她回家,然后轻手轻脚抱她上楼,呵护如珍宝。他笑着对她说:“我知道你的心里藏着一团火。” 他曾经有一个深爱的女友,她说“我现在还不能嫁给你,我想去欧洲”。有野心的女子,总是有很多资本的,也总是以为不怕丢弃。她走后,他换女人如换衣服。然后他遇到了她,天雷地火,甘愿用一个多小时为她等一锅羹。 到了如今,她却笑着对我说:“这些故事,我已记不太清楚了,你怎么还记得?” 后来,她选了一个前途安定的男人,奔波于装修新房的路上,一边暴躁一边埋怨男人都是甩手掌柜。但她说,没什么好后悔。因为,幸福从来不可能是有个人帮你搞定所有的一切,而你只需要坐享其成。谁都没有办法帮你解决所有问题,不管他是天皇还是王子。 到了最后,就在那个愿意放下偏见和骄傲的时候,遇见一个同样愿意的人,在一段靠谱的感情中,走向一段靠谱的婚姻。然后,所有的剧情都落幕了,剩下的事,该来到的都来到了。不是因为你更爱谁,就可以不用面对那些鸡毛蒜皮,只是愿意和不愿意而已。 我们都以为我们有足够资本挑剔和考验男人,所以一定会与世俗婚姻离得很远。像每个漂在城市的姑娘一样,在看不到靠谱感情的时候,失望彷徨以为永远看不到结果。甚至会觉得,这城市是不是什么事都是有名额的,成功有名额,结婚有名额,生子有名额,总有人轮不到领到那张票? 其实,不管成为一个手握世俗静好的女人,抑或是成为一棵独立的树似的女人,都不过是殊途同归。 谁也没有比谁更完整,只是走着走着就变成了不同的人。什么时候变的,记不清楚了。就是那样,慢慢的,以前不甘愿的,现在觉得真是稀松平常的事;以前觉得难比登天的,现在觉得得心应手;以前百般也看不惯的,现在熟视无睹。 他们说,爱的是一个人,结婚的是另一个。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变成了另一个人,所以自然就嫁给了那另一个人。 每个人都承受过“流离失所” 在这个世间的生死离别中,最难的不是死别,却是生离。 母子分隔两地,各自生活,似乎已成了许多家庭生活中的常态。有些是因为孩子早早去异地甚至异国学习,有些是因为婚姻离异,有些是因为不得不在异地工作……这个时代的那些个少男少女们早早就体会到了什么叫“流离失所”。 所以,《亲爱的安德烈》才那么轻易地戳中了很多人的心尖。我不是母亲,我也早不是青春期的孩子,可是我当时看那本书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地感慨。 在我十几岁的那年,曾经给父母写过一封信。具体内容早已记不清了,只记得当年满腔委屈不知与谁说,好久才鼓足勇气在灯下,写就了一封长达三页纸的信。写完之后,又忐忑又期盼地悄悄放到父母的房间。期盼的心情,是更甚于忐忑与惊慌的。多么希望,他们能明白我之所苦所求。然而,结果是,他们并没有就这封信与我深谈,甚至连主动提起亦没有。只是在某一天,漫不经心、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那封信,我们看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云云。” 从此以后,少年向父母敞开的那扇心门,轰然关上,再也没有打开。 当我站在如今的年纪再去揣测他们的时候,多少也能明白,两个中年人以世俗之心不太能体会“少年维特之烦恼”,更加很难想到,兄弟姐妹成群的他们与独生子女的我在成长中完全迥异的心境——更孤独,更需要朋友,更需要自由的空间。 时过境迁,这件事本已早就藏在回忆的高阁深处,无人触碰,积满了灰尘,却被一封母亲写给女儿的信勾了出来。 那是一个深夜,一位大姐让我帮她看看电脑是怎么回事,因为每天她都要登陆QQ去查看女儿的留言。因为时差问题,这是她们平时保持沟通最重要的途径。后来因此也开启了她的话匣子,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已踏入成年的门槛即将面对爱情的绮丽与失意,她又喜又忧。 讲了一会儿,她突然起身,进屋翻出一封信,说这是她写的草稿。她从头到尾读了这封信给我听,轰然一下,我的心被拉回到那个少年时代,我是以怎样的心情给父母写了一封信?在信的最后一部分,她殷切写道:不要因为对你的一点好,就误以为那是爱情。这句话,瞬间击中我,让我的眼泪在心底有一种喷涌的冲动。 大姐说,她曾经跟女儿说过一席话:假如她不幸年少怀孕,她作为母亲最需要做的事,不是去指责或者训斥她,而是带她去一个最安全的医院,去做一个最安全的手术,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在这个世间的生死离别中,最难的不是死别,却是生离。血液至亲的人,生生分隔,这种分隔不仅仅是地域之分,亦有同室而居却成陌生人的分隔。在这样的生离面前,很多人只知道以最简单最便利的方式去解决其苦,经济上的承担、生活里的照顾——这些付出已然让他们已感觉精疲力竭,无暇去顾及其他。 那些无数次在这样的生离面前掉眼泪的孩子,长大之后倔强疏离,不肯让任何人轻易走近,但他们其实是最企盼有人走近的孩子,又是最容易因为一点不一样的好,就肯付出爱与忠贞的孩子。 这封信令我流泪。世间的一切都可更换,唯有父母亲缘从生到死无法更改。我们感激父母不求回报的付出,除此之外,那些未能被照顾的失意与彷徨,只能慢慢在心底静悄悄溶解、消化。那些无力消融的苦,又寄放于后半生之中,等着命运来安置它们。 这些幸运与不幸,早成定局。我都明了。可我又是多么希望,时间能倒流,我亦能收到来自父母的一封回信。不管写的是什么,都好。但我又想,如若未能承受过那样的生离之伤,我又怎会成为如今的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