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重新在一起 记得有一次在关于媒体使用的课上,老师问我们,“你们知道现在平板电脑最大的作用是什么吗?”我们一群人都开始热烈讨论,有说更方便携带,不用总是负重出门,有说摆脱了地域的限制,少了各种充电线的羁绊的,还更有人机互动的场景。 我们跃跃欲试,恨不能把所知道的专业术语都套进这个问题里,说出精妙得能写进学术论文里的答案来。 老师摇摇头,说都不对。然后说,现在平板电脑大部分时间里的功用,是用来哄孩子。 全班哄堂大笑。 可是细想之后,却不得不承认,这是真的。 • • • 现在的年轻父母们,一旦孩子开始哭闹,不听话,不吃饭,最快捷省心的方式就是把手机或平板往孩子跟前一摆,搜索个动画片,点击播放,世界立刻一片清静。 我在亲戚家里听到了太多大人对小孩说的,类似“你乖乖地做半小时作业,奖励你玩5分钟手机”、“你把这碗饭吃完,就让你看半小时的动画片”的话语,好像对现在的孩子们来说,无论什么玩具游戏,都比不上那一小方屏幕里喜羊羊与灰太狼并无太多营养的对话来得新奇。 我常常会觉得,作为八零后九零后这一代人,其实是幸运的,我们体会过一家人守在电视机前等着收看《西游记》的快乐,我们珍惜过有小霸王游戏机的日子,我们每天的大部分时间,是和家人朋友在一起,听收音机里的故事,等着电视广告之后精彩的剧情,我们即使唠唠嗑,都是趣味无穷。这样的乐趣,现在的孩子们几乎无法体会。他们在大人用手机作为诱饵的手段中长大,手机的诱惑会是他们将来回忆起的童年记忆之一。 在手机游戏只有贪食蛇的小时候,我们是那么容易满足,这些科技的产生只是我们生活的调味剂,是我们结束了一天的疲惫后,陪伴彼此的另一个理由。 • • • 我上小学时,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放学后回家吃完饭,和爸爸妈妈一起看电视。从7点的新闻联播与随后的天气预报,到焦点访谈,再到8点档的电视剧,虽然看得懵懵懂懂,不知那些节目里所说的家国大事与儿女情长是什么,却最喜欢问爸爸,那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那个好人会死掉吗?伴着我的絮絮叨叨,和爸爸心平气和的讲解,那些热热闹闹的,属于我们一家三口人的快乐,让我至今依然记忆犹新。 在我大三时,微信出现了,从此手机就像打开了黑洞,把我们除睡觉学习的时间全部吸了进去。那时候觉得手机怎么那么好玩,它是我无聊没人陪时的慰藉,是我可以与人立刻联络的工具,是我并无新事的生活中看见全世界趣闻的窗口。手机握在手里,就是包裹着我的安全感。 放假回家,总是盯着手机屏幕的我,也不乏被妈妈念叨,说得最多的是手机伤眼睛。可是沉浸在这种单向虚拟快乐中的我,哪里听得进去。 为了少让妈妈唠叨,我教会了她使用微信,告诉她这样以后我回学校,就不用常常给我打电话了,用微信就可以了,省钱。我还教妈妈怎么用网页看新闻,怎么上微博搜热点。 后来的后来,当我寒假回家时,我突然发现,耳边似乎少了许多的唠叨,以前那个总是叫我不要玩手机的人,自己也总是手机不离手了。 于是大部分时间里,家中的场景变成了——不太会用手机的爸爸百无聊赖地摁着电视遥控器转台,我捧着iPad塞着耳机看美剧,妈妈在沙发的另一边低着头和姐妹们聊微信。常常一晚上,我们三人静默无言。 我说不上来少了些什么,我们似乎各自有着自己的娱乐,我们不无聊,我们的身体在同一个空间里相处着,可是却像挨着一面挡住彼此的透明玻璃墙。 我在一篇研究报告里看到,在全球16-30岁之间的用户每天使用手机的时间,平均为3.2小时,而中国手机用户的平均使用时间为3.9小时。这意味着每天24小时中,扣除睡觉的8小时与吃饭的2小时,其他零零散散时不时就看一眼手机的时间就不算了,那么剩下的时间里,我们有4小时或者更多的时间是完全专注在手机上的。 环视我们的生活,每隔几分钟就看一次手机,好像紧握手机是我们所有安全感的来源。出去和朋友聚餐,如果手机电量不足20%,相信每个人心里一定都很惶恐,看到插座都恨不能脑袋自带插头接上去充电。有时候我们宁愿宅在家握着手机刷购物网站,也懒得约朋友一起出来吃饭聊天逛街。 我们活在人群中,却孤单得可怜。无时无刻陪着我们的,只有那台冰冷的机器。 2014年的春晚,歌手王铮亮的一首《时间都去哪儿了》,唱哭了多少人,我们在感慨岁月如白驹过隙的同时,也不得不惊醒,身边亲人的黑发也与时光一同溜走了。 当“时间都去哪儿了”这个问题再一次摆在我们眼前时,大多数的答案都是:时间都花在玩手机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