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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那些对“性”还一无所知的姑娘们 作者|三色堇 今天是我人流后的第27天，每晚睡觉前我都会很郑重地把日历上的那个数字抹掉。尽管这20多天平均温度都在30度，我还是被迫穿了10天的长袖；熬到了手术后第7天才洗头发；没有用过冷水哪怕是洗手；不敢跑也不敢跳；坚决不碰辛辣的东西……我知道老家这些“坐月子”的规矩有些可笑，可是那又怎样，比起家人的担忧和焦虑，我的抗争显得苍白而多余。我曾经一度非常的庆幸，20岁刚出头的时候没有失过恋、没有堕过胎，然后等到28岁的某一天，突然发现这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没有办法和你们谈性，在没有认识我的未婚夫之前，我对性的了解也仅限于中国近当代的文学作品。譬如这么多年看过的尺度最大的床戏也就是CCTV3播的《色戒》；24岁到办公室发现女同事的脖子上有小撮的吻痕还会跑过去一惊一咋的问：“诶，是不是被什么虫子给咬了?”；25岁的时候有个朋友说他开了家淘宝店卖安全套，我很茫然的问他：“什么安全套”？ 然后他很郑重的问我：“知道杜蕾斯吗?”我恍然大悟，哦，原来避孕套也叫安全套！那一会我猛然想起了我们小时候玩过的那些避孕套。1992年我5岁，湖南的计划生育开展得如火如荼，村委挨家挨户免费派发避孕套。那会我们都很开心，每天人手一个坐在一起比谁的“泡泡”吹的比较大。我们管它叫“泡泡”，依稀记得它是散装、乳白色…… 大学4年，我们宿舍的6个女孩有3个是年年拿奖学金的，其中就有我。我们6个中只有1个在大学期间恋过爱，剩下的都循规蹈矩的每天泡图书馆、上早晚自习。我听说学校有开设一门“性文化”选修课，我猜测选修的女生肯定特别少，估计有一部分是觉得这事儿和自己无关；有一部分是碍于情面，就跟偷偷躲在角落看A片一样；还有些人属于两者都有，所以我和很多人一样从来没有去了解哪怕一些最基础的性知识。 在我和z先生同居两年后发现自己有妇科疾病的时候，我在微信上问我妈: “为什么你总是关心我什么时候怀孕却从来不提醒我妇科疾病这回事”，那个时候我已经在吃药治疗了。也许你也不知道妇科疾病，也不知道这种病是怎么来的，此前也没有人告诉过你。没人告诉你的原因是因为这种病大部分都和“性”有一定关系。 我和我妈属于可以卧谈也可以一起八卦《何以笙箫默》的那种，但是她依然不会主动和我谈论这个话题，尽管我妈和我外婆在40多岁的时候都因为妇科疾病子宫发生过病变，但是她们依然不会开口和自己已经成年的女儿来聊聊怎么预防妇科疾病之类的。在她们看来妇科疾病几乎是所有已婚女人一生中都会遇到的烦恼，就如同感冒一样。 可是问题来了，我们从小知道感冒是因为天一转凉就会被提醒加衣，出门起风会被提醒带伞;洗完头发要吹干再出门以免受寒……但是没有几个母亲会像提醒感冒一样善意的提醒你这种疾病的存在，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有些母亲本身对这种病源的了解相对甚少，譬如她们可能连自己都不知道女性的内衣和袜子一定要分开洗，以免细菌感染生殖系统；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没有几个母亲好意思告诉你：性生活一定要坚持用避孕套，因为这个小小的避孕套几乎可以预防所有的性传播疾病，在中国她们做不到！ 而男人对妇科疾病的态度就像女人的例假一样，有一部分是习以为常，有一部分是因为无知而忽视，这其中包括我的爸爸和我的未婚夫。我爸爸和上个世纪其它的男人一样，没觉得妇科疾病是个多大的病，反正死不了，顶多是腰酸腹痛而已。 人家以前的女人连医生都不看，该下田干活的时候下田干活，该伺候男人上床的时候上床，该生娃的时候生娃……我的未婚夫和我们很多同龄的男人一样，没有人告诉过他女人的妇科疾病有一部分的外源感染是来自于“性”，严重的话可能会导致不育不孕、宫颈癌、卵巢癌……等，所以他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减少你感染的机率。 所以，姑娘，如果你现在还是一个人简简单单的过着你的小日子，每天出门照几遍镜子，每周定期补水、敷面膜、去角质……那么也不妨像关注自己的皮肤一样去关心自己的生理健康，花点时间去图书馆或者专业的医学网站了解一下这些伴随你成长的妇科知识，就像有意无意储备一些小窍门，知道从源头上来预防暗斑、痤疮、粉刺一样。 千万不要等到某天形色枯槁、腹痛难忍的时候既羞愧又窘迫的问他该怎么办，告诉你，他极有可能是既不知道你怎么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完全想象不出来你到底是怎么个不舒服，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了。如果真的有一天很不幸，你出现了一些你羞于启齿的症状，不要迟疑，请及时去学校的校医或者专业的妇科医院去检查就诊，这才是对自己负责任的做法。 20多天前我去医院做人流的时候，接待我的是一位长相和措辞都很犀利的妇科医生，她一边埋头填病例，一边很无奈的问我：“知不知道头胎人流可能以后都怀不上孩子了”我轻轻的“哦”了一声算是回应。她继而无奈的叹了口气：“没避孕就不能吃药（治疗妇科病的药），吃药了就一定要避孕呀，你们这些人年轻人呀！”摇了摇头，很利索的丢给我一张“终止妊娠”的申请单让我签字画押。呵呵，我曾经对着巷子里漫天乱发的无痛人流小广告戏谑，有那么多傻逼需要去做人流吗？没想到一语成谶。 手术前的半个小时，我就一个人坐在医院长而幽深的走廊里，我看了一眼我手中的B超报告，孕囊约28mm*20 mm，和我的大拇指一般的大小。我想起不久前看的一部美剧《朱诺》，医院门口反堕胎的宣传：All the babies are eager to come to this world，The baby has fingernails (宝宝已经有手指甲了)……我知道它肯定没有，我也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它的会是什么。 我静坐的那条走廊是妇产科的3楼，电梯门开了，从我的脚尖前推过一个大出血的孕妇，血从电梯口到手术室滴滴答答成一条密集的曲线，整个走廊上都充斥着一股扑鼻的腥味儿。 我们曾经在无数的青春偶像剧里看过有关堕胎的情节，光鲜而漂亮的女主角睁着无辜而美丽的大眼睛穿着浅蓝色条纹的病号服被推上了手术台……而真实的状态是你得脱下裤子叉开双腿从注射麻醉剂到手术结束，而极有可能你的麻醉师就是个男的，然后你躺在那里像一头等待宰割的猪或羊，忐忑的等待着开膛破肚…… 我在手术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一直不敢碰拖把，只要看到拖把，总会想起《相爱十年》里的那个画面，韩灵怀孕后偶然一次拖地的时候突然下身流血，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撂下一句话：以前做的人流质量太差了……韩灵从此无法生育，然后就出现曾经把她当女儿一样疼的男主角出轨、继而离婚等狗血剧情。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爱上了某个人，而且你也知道接下来有些事情会水到渠成，不论你是期待还是各种忐忑，都认真的去翻一翻和“性”有关的生理健康书籍或者资料，了解一下基本的生理卫生常识、知道什么是排卵期，知道什么情况下可能会怀孕，怎么避孕等……我曾经在一档婚恋节目上看到一个渣男，连续两个月让女朋友做了2次人流，在台下的观众质问他的“不负责任”的时候，他在镜头前振振有词，“她也是成年人了，她怎么就不会自己保护自己呀？” 我相信你们不会遇到这种渣男，但是万一他对你造成的伤害是源自于他的冲动和无知呢？他可以无知一次、两次……而你的任何一次无知都是有代价的。譬如你们有多少人知道，在没有安全措施的情况下，任何时候的一次性行为怀孕的机率是37%；而只要坚持用避孕套，避孕的成功率可以达到85—93%。 我没有去调查访谈过身边的异性朋友，例如第一次会不会去查阅相关资料或者攻略一下，了解一下注意事项、怎么照顾保护身边的女孩……我想告诉你的是，不管他是无知还是渣男，你是成年人了，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 不得不提醒你，如果真的很不幸的到了那一天，无论你有多少绝望、无奈、痛苦、愤怒、狂躁、不安都和你身边曾经最亲密的那个男人无关，那个男人他依旧毫发无伤，至于那个连着你血肉的孩子最终像一个谜一样深深的存在过你的子宫里，对他而言还不及他养在宿舍的一只小乌龟或者QQ上的一只小宠物来的真实。 另外还有很多现实的问题是需要你考虑的：
我在网上看过一组让人心寒的数据： 头胎人流导致不育不孕的概率是10%，我们先不要去质疑这个数据的精准性，总之就是这个不幸总会落到某个人的头上，不是你就是她。还有一个数据调查显示，在中国女性无法生育导致家庭破裂的概率是90%，就等于说只要女人无法生育，十有八九是要离婚的；相反如果是男人无法生育，离婚的概率是10%，大部分家庭会通过领养或者过继等方式来解决孩子的问题，所以不论社会怎么进步，只要女人生不了孩子她弱势的地位都很难改变。 在你们都没有能力去接受一个横空出世的孩子的时候，如果出了意外你们大都既不敢告诉父母也不敢告诉身边的朋友，大部分的女孩子都是偷偷的做完人流，默默的回宿舍落泪；如果碰到的男人像样点，可能会想办法悉心陪护度过最难熬的前几天，如果男人照顾不周，在失望和觉得受冷落之后女孩会忧郁很长一段时间，期间可能会经历自己的内疚、不安、悔恨;双方之间的互相埋怨、情侣之间的感情破裂。 我人流的时候我的未婚夫出差在外地，手术后我们也曾疯了一般的互相厮打恨不得掐死对方，我连做梦都梦到踢他打他……醒来的时候哭得歇斯底里，最严重的时候我们也决定从此以后不再联系……
我始终相信：健康才是最持久的美，关注自己健康的人，在时光里总会美得久一点。就像大学里那些几年如一日持续关注自己身材和皮肤的妹子，她们出场的时候总会比较惊艳；而我们也不难发现，那些天天运动健身的人，鲜有肚腩上堆满游泳圈的。 希望你们在无知无畏的憧憬着自己的爱情和美好的时候，能够像做功课一样，认真的去了解自己的身体、关心自己、爱护自己，让自己活得像女王一样。 话剧《柔软》里有句话：“在我们一生中遇到爱、遇到性，都不稀罕……而我更希望你们在青葱岁月里遭遇性的时候是遭遇满满的幸福和美好，一句话，好姑娘光芒万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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