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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丨曲玮玮 01. 有个朋友是制片人，有次他做一期节目，嘉宾是个北大姑娘，漂亮有思想，马上去哈佛读Master，除此之外还有一堆 title，联合国什么代表、钢琴什么国际奖…… 但朋友说，这些都不重要，可以一笔带过。他想在节目只突出一点——姑娘的孝心。所以他把姑娘的爸妈请来，煽情气氛做足，三人在镜头前哭得稀里哗啦。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说，哪怕有一个家庭看到之后，觉得这姑娘可爱孝顺，觉得生养一个女孩也不比男孩差，我目的就达到了。很多人觉得女孩得什么奖根本没卵用。你想象不到中国到底有多重男轻女。 02. 有次我爸来上海看我，去餐厅吃饭，好几个服务员盯着往我们这看，其中两个互相挤眉弄眼，一副“你懂的”的表情，吃饭过程中眼睛一直没离开我们，似乎在期待暧昧场景发生。 我爸实在按捺不住了，跟他们解释说“这是我闺女”，我在一旁尴尬地涨红脸。 不止跟我爸，跟工作圈里的前辈吃饭，和年长一点的采访对象吃饭，我经常遭遇这样不友善的眼神。 回去打电话跟妈妈抱怨，我妈竟然说，你每次出去妆化那么浓，怪谁。 我哑口无言。 一个精心打扮的小姑娘和中年男人吃饭，服务生本能觉得两人肯定关系不正当。即使让别人误会，也是你自找的，“每次出去妆化那么浓，怪谁”。 03. 过年回家遇到一个伯伯，问我要不要继续读研，我说暂时不读了。 “嗯，好，小姑娘读那么书干吗，将来不好找对象。我就后悔自己女儿读研了，眼界高了，现在男朋友的事都没谱。” “对不起，我不读研关乎我的志趣爱好和人生规划，和找对象没关系。”我在心里暗暗说。 “那你在大学里谈朋友了吗？”他关切地问。 “嗯。” “挺好，免得小姑娘毕业好几年还剩着，那可就麻烦啦。看看我女儿，真让人发愁。失败呀。” 他女儿在北京工作，TOP4硕士，月薪30K ，漂亮优雅，二十七岁，只因为还没嫁出去，在他眼中就是失败的。 04. 呵呵，我心里想，不管处于什么样的年纪，我都有自己的生活节奏。“嫁不出去”是外界贴给我的标签，我有自己的不妥协。 记得他还说，“你一个女孩竟然喜欢谈论政治。” 说，“你别老去玩射箭，最后胳膊练出肌肉来，还像个女孩子吗。” 嘻嘻，你猜我和他有没有分手。 05. 朋友和我分享过一个故事。 有天晚上她和男朋友做爱后玩真心话大冒险，问男朋友睡过多少女人，男朋友列举了某十位数，得意洋洋地说，我还是挺有经验的。 然后男朋友问了她同样的问题。闺蜜也数了数，说“正好和你一样多”。 男朋友当即变脸，一脚把她踹下床，痛骂一声臭婊子。当晚他们分手。 嗯，男人睡的女人多是骄傲，女人睡过的男人多就被骂婊。 06. 和一创业的朋友吃饭，他正在招运营，那天面试了一个女孩。 “我问她上班离公司远不远，她说开车还可以。我问是老公送你吗，她说嗯。” “所以呢？” “看吧，幸好套出话来了！她结婚了但肯定还没孩子。这样的人不能招啊，哎，可惜她能力蛮强的。”朋友说。 小公司考虑到成本，招女性会非常谨慎，赶上休产假就麻烦了。 这就是中国的职场环境。 07. 闺蜜之间闲谈，她问我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说遇到真爱了马上领证都可以啊。 她大惊失色地握我的手，“可别冲动啊，我就知道你干得出来闪婚这种事。但万一不合适离婚了，姑娘就贬值了啊。谁会娶一个离异的女人呢。” 我没说话。 “诶，但离异的男人倒挺受欢迎的。他们有过失败的婚姻，更有经验，更懂女人吧。”闺蜜托着脑袋说。 同样是离婚男女，被大家对待的态度是不同的。 对了，至于“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这样的话依然流行到现在。似乎暗示岁月让男人更温柔成熟有魅力有社会竞争力，让女人衰老干瘪黯然无光。因为人们认为男人的价值在于积累的经历与财富，女人的价值在于一副皮囊。 亲身经历的、身边朋友的例子太多了。 我们女生不是玻璃心，你的一句话也不会给我造成太大的心理阴影。我们之所以不容忍，是想让更多人意识到语言和观念的暴力，想让这片土地变得更好。 是想未来每个女生，做一个真正独立自由，不被世俗的言语构建所伤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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