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快递来一个包裹。里面是好几条丁字裤和一封短笺。他说,下次来,我想看你穿上它们。因为我知道,你穿起来一定好看。 欲望就生长在那悬在腰间的一根丝上。内衣就像女人的情绪,而这时候,种种神秘,渴望,矜持,微微的抗拒,都已经来不及诉说。他只轻轻一扯,所谓的最后一道防线就彻底崩塌。不仅她的身体,她内心中最柔弱的地方也完全为他开放。 午夜的绽放午夜,人都说是最脆弱,最无助,最适宜放飞身体和灵魂的时候。她也完全放弃了,放弃了在头脑中一直纠缠,一直无法解答的疑问和顾虑,她只要他。紧紧抱住他的头,手指摩挲着他的头发,如鱼穿梭在水草里。她渴望着,多年来的寂寞在这一刻有完全的抵偿,下一刻,哪管它灰飞湮灭。 宇宙爆炸,她迷糊的神志中晃过这么一个形象。那股热开始只是个小点,从身体的某一处升起来,继而缓缓地膨胀,倏忽一下,又光速般地在血管里传递着,她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正在沸腾,她张大了嘴呼吸,可还是觉得心都要停止跳动,因为灼热而痉挛在一块,她的呼喊几乎都在喉管处消失了,像一下子被抽空般,也像断了线的风筝,完全没有了方向…… 汗津津的身子靠在一块,有些许的冰凉。她点上一支烟,狠狠地吸上一口,转手就递给了他。这是他们的习惯,类似于接吻,而共同的感觉就在烟雾里流转。“你今天真好,真美。”他对着她微笑,那笑容里还有着未被世事玷污的纯情,虽然也是一闪而过。她有些不安,可是又感到欣慰。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比他大了一个年轮还多,自从和那个人离婚后,她就对所谓的爱情伤透了心,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第二春,离过婚的女人,即使她还年方二八,那心也早就老透了。 所幸,那段失败的婚姻还有唯一值得欣慰的地方,她还有一个孩子。这么些年来,辛苦的养育,不仅是给了儿子第二次的生命,也给了她第二次的生命,让她觉得在这世上,自己并不是一无是处。 而他是儿子的同学。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她就为他的笑容所吸引,他给她的感觉像演《泰坦尼克号》时的迪卡普里奥,那是一种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气质。那是多么凄美的爱情故事啊,而他是多么地留恋啊! 她给他们做好吃的,听着他们打闹,在饭桌上看他们狼吞虎咽,而偶尔的,他瞟过来意味深长的一眼,会让她寂静的心突然地跳动起来,她的脸现着酡红,仿佛初恋的少女。如果是多年以前,她是不会明白这种眼神的,而现在,她一眼就能看穿,那简直就是直白而赤裸的言语。这大胆的孩子。 情侣间通常的纠缠对她而言,变成了对不存在的禁忌的抗拒。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的情感,她猛吸口气说要镇定,可又沉浸在拇指间的游戏里。她变得爱发短信,每每调成震动的手机发出微响时,她就会坐立不安,她想到了其他的声音。在挂锁的柜子里藏着的玩具也有的声音。那个早已不用了,可现在她没办法不渴望。 他寄来了一个包裹那天,他快递来一个包裹。里面是好几条丁字裤和一封短笺。那时候她还不知道那只有几根细得不能再细的布条,有艳丽的颜色,有美丽的形状的裤子叫丁字裤。他的信笺很短,有种年轻人的自以为是。他说,下次来,我想看你穿上它们。因为我知道,你穿起来一定好看。 她没等他来就先自己穿上了。她只是不自信,如果真要穿给他看,不好看怎么办。这是爱情给的忐忑。 镜子里的自己丰腴圆润,皮肤还很细致,白嫩,虽然眉宇间有粉底也掩不住的,世事历练下的风尘味儿,可到底风韵犹存。丁字裤着在身上,更是增添了难以言说的性感。性感是什么,就是难以抗拒的诱惑吧。红的娇艳,黑的神秘,那根细丝儿兜不住的许多春光呀。 周末,她给了他电话。她说,你过来吧。就像叫儿子回家吃饭一样自然,可天知道,她的心跳动地有多快。她如一个偷情人般,诸多复杂的情绪如牛皮糖一般粘合在一块,她也懒得去一一体会。 年轻人的身体有股特别的香味,像春天里刚发出芽的小草的味道,清新得很。他说,我们开始吧,那样子像是要开始一场好玩的游戏。她背过去,换上那件蝴蝶形状的丁字裤。不自觉地,像要展示一般,她的臀部翘起。她的手不知道怎么放才好,有些矜持地垂下来。没有人说话,房间里只剩下了呼吸声,她的战战兢兢,而他的渐渐沉重。 他温暖的手靠上来的时候吓了她一跳,那双手纤弱可是如吸血的水蛭样紧紧依附。她安静地站着,感觉那小虫子样的抚摩在自己的肌肤上一寸寸地滑过。丁字裤似乎和她成为了一体,毫无挂碍。他扳过她有些僵直的身子,“你真美。”他说。 他说自己很美,即使是假的,她也信。就像这没有多少布料,遮蔽不了什么的丁字裤,绝对不是聊胜于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