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卢悦(微博@卢悦卢悦)
情感可不可以量化,在某些时候是可以量化的。特别是非常时期,比如起码丈夫的晚归时间和在家的时间,甚至出差时多长时间给家里打个电话都是可以量化的,我发现这些非常具体的细节对那些情感上处于危机的人来说格外重要,因为这些时间和频率的固定化会给她们很强的稳定度力量。 往往妻子们为了实现如此简单得有些可怜的要求,简直是赴汤蹈火,万死也不遂。一哭二闹三上吊四上网晒,最后闹得鸡飞狗跳,身心俱疲,痛苦万分也不能如愿。 这时我就要问来访者,你有没有“离婚的觉悟”? 什么意思?一言以蔽之:我坚决不会按现在这种交流模式和你生活下去,哪怕离婚也在所不惜,除非我们能按照心对心的交流模式生活。 没有这种冲锋敢死队的决心,也就意味着你没有底线。 当你的人生没有底线时,你就是一个“不设防的城市”。也就是说不要怪别人不靠谱,是因为你自己没有诚信,也就是说你自己说话不算话,那你就无险可守。你要让对方明白,有一些原则的东西是绝对不能打破的,一旦打破就会有相应的行动出现。 也就是你要找出你的“零容忍”地图。这是你必须捍卫的东西,一旦侵犯你必然会反击,这样你才能真正说到做到,让对方意识到他不能为所欲为,长驱直入。 有时为了守护这个家,很多妻子一方面很勇敢的不断退缩,一方面勇于牺牲,直到最后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放弃的时候,就开始以死相搏。而被“惯坏”的丈夫还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柔顺的妻子,怎么忽然变成了大变活人,成了他不认识的“凶神”。 从妻子这个角度上讲,他们的模式就是丈夫拥有入侵她边界的特区,而她用忍耐换取和平,而当和平的成本大到她无法支付的程度时,一切崩盘。 所以这时就要宣示她的边界,否则就是邀请别人入侵自己。当然从丈夫的角度,他的错在得寸进尺,而过度自我。但往往求助者是妻子,我们只能帮助妻子改变。 悖论出来了,是因为恐惧而让妻子们投鼠忌器,不敢捍卫自己,而最终让恐惧毁了一切。现在如果你真的想要挽救感情,却要不怕离婚,也就是说这是一种“破釜沉舟”“置死地而后生”。 反正情感这个疯狂之舞如果这么跳下去,一定是个死,何不站起来,告诉对方,这是我的边界,非请勿入。 我在情感咨询中主要做的事情就是让妻子们能回到谈判桌上,和丈夫谈判。很多时候,妻子会因为把情感变成了战场而非谈判桌而丧失了平静对话的空间;又有很多时候,妻子会因为把情感变成皇宫,只顾着一味磕头求饶讨好谄媚,而失去了挺直腰板堂堂正正谈判的机会。 谈判谈什么?谈彼此的需要和“心”(新)的游戏规则。用什么方法谈,用感情和情绪来谈,但前提是大家都能遵守一个最底线的尊重,这是一切的前提。 我的策略是胡萝卜+大棒同时使用,一边坚持表达自己的情绪和情感,一方面坚持自己的底线,让对方知道如果侵犯了自己的底线,会有什么后果,而如果他愿意坐下来谈则可以用更好的方式,双赢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底线要处理很多问题,首先就是要让自己的情绪处于平静的状态,也就是有净化自己情绪的能力,还要有净化对方情绪的能力。 这一步是最难的,因为很多人的恐惧不只是来自这个男人,而是来自于对自我的认同的危机。世界上没有那个人愿意很轻易就离开经营许久的爱巢,但是如果一个人觉得离开婚姻就是等同于世界毁灭的时候,就要问问自己:为什么我的恐惧会这么强大,为什么我会把这么多的能量都投入到婚姻当中,乃至于婚姻就成了我的身体的延伸? 我想说的是,经过我的观察,这么多的恐惧其实来源复杂,有相当部分是来自对这段感情的眷恋,但也有相当部分是来自于过去经历中恐惧的积累。我们的情绪往往就是糖葫芦,当你牵起这个,它往往就会带起一大串其他恐惧,然后你以为这恐惧只是针对这个男人。 对于情绪的处理,我一般会采取这种方式,坚持将来访者按在情绪之中,他们的问题就在于逃避恐惧,好像和恐惧做了一个交易,以授权恐惧控制他们的方式来化解恐惧。结果他们用各种方式逃避它就像是逃避自己的影子。 我们管这种方式叫做“未完成事件”,以前当事人可能年幼,没有力气处理这些恐惧,现在他们已经大了,可以将这些遗留的恐惧一一处理干净了,我能做的就是让他们一次恐惧个够,因为每次恐惧都因为他们的应急防御方式而戛然而止,所有的防御方式都一种压抑的过程,通过压抑,可以让自己不必面对很多情绪,但坏处却是将剩下的情绪积累起来。 比如我们往往通过讨好他人的方式,让对方心情好起来以让自己获得安全感,而不必恐惧,但还是有一部分恐惧留下来了,那就是如果我不讨好对方,或者没有讨好到位,对方会不会讨厌我?抛弃我?这个恐惧没有消解。 比如我们往往通过指责对方的方式获得某种强悍的地位以消灭自己内心的恐惧感,但有一天我们发现自己必须要让对方痛苦或者恐惧的方式消除自己的恐惧,而得到的永远不是自发的爱,只能是被驱使的“爱”,她就会恐惧,所有人只看到我强悍,却没有看到后面的脆弱,没有人能够真正接纳我。 比如我们往往通过超理智化来和自己的内心保持距离,以让自己没有感觉。这样似乎就可以不用感受到痛苦了。但后果是什么?一个半身不遂的人可以感受不到自己的腿流血的痛,但也不会知道腿正在不断流血,直到有一天,他的血流光为止,当他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被压抑许久的恐惧就会像弹簧一样强烈地反弹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