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茶子 来源丨豆瓣 “你喜欢做爱吗? “啊?” “就是性。你喜欢吗?” “……” “我们必须敞开聊。” “……” “给你留个小作业。回家,触摸自己。” “……” “慢慢地。” “……” (互相沉默数秒) “明天还要工作。门卫会为你叫出租车。” 宣布公演主角的庆功晚宴后,艺术总监Thomas(文森特·卡索 饰)将女舞蹈演员Nina(娜塔莉·波特曼 饰)带回家,展开了以上的这段对话。在对话的开始,你总以为要发生点什么,不过似乎并不止此。这部赚足了口碑的电影以描述为艺术完美而精神分裂的故事令人印象深刻,人们反复讨论着这个敏感、执著、紧张、美丽、压抑的女人以及演员娜塔莉本身,事实上,撇开人格分裂的热烈讨论,我们在这里还可以看到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故事——一个有关“性魅力”,如何主宰人格及命运的案例。 以下一段依旧来自于影片中的对话,看着严肃死板的Nina(娜塔莉·波特曼 饰)与男舞蹈演员排练《天鹅湖》的片段,不耐烦的Thomas(文森特·卡索 饰)终于按捺不住火气指着Nina问男舞伴:Daivd,说实话,你想不想和她上床?!男舞伴笑了笑没有作答,Thomas狠狠冲着Nina说:不,没有任何人会想跟你做爱! 舞蹈室的灯光突然跳闸,陷入一片漆黑。被直愣愣晾在一边的女主角再次露出她那惶惶不安的受伤状,事实上,在整部电影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内此女一直保持着这种受伤状(不得不佩服娜塔莉哈佛大学心理学专业出身,活生生将一个性压抑者的神态心理描述地如此逼真)。从影片的一开始,女主角便以紧皱眉心的形象出现,如同一只毫无抵抗力的白天鹅,又轻又脆弱。是的,你可以觉得这样真的很美。 但是,你一定不想和她做爱。 【我们想和什么样的身体做爱?】 没人想和一具僵硬、胆怯、充满抵抗的身体做爱。那么我们想和什么样的身体做爱?人类数千年的文化艺术作品为我们提供了无数香艳的可视档案,象征画派莫罗描摹的在希律王面前跳舞的莎乐美、法国洛可可画家布歇尔笔下骄纵可爱的小贵妇、安格尔画笔下散发着奶味体香的大宫女、沃特豪斯画作中诱惑水手的海妖塞壬……或者当你直接面对那些描绘罗马人集体沐浴、全称狂欢的画作,直接就是一部古典主义版本的情色A片,画面中充溢着丰乳肥臀、肤若凝脂、自信与娇羞于一体的古代女人们,提醒着我们那是一个淫荡和纯真没有什么区别的时代。 而在中国古代的文学作品中,则常用“颠鸾倒凤”一词形容交欢的至乐境界,用现代人的归类法来说就是那著名的“69式”,用极敏感的嘴唇,触碰极敏感的私处,引起生理上直接的快乐,也可以引发灵魂“颠”与“倒”的销魂。归总以上所有资料,结论很单纯:丰满曲线是基础,姿态放得开,方颠倒众生。 让我们看看影片中的Nina(娜塔莉·波特曼饰),尽管优雅婉约,自有一种美的吸引力,身形却过于清瘦、干硬,表情更是苦大仇深,幽怨委屈,由于过于保守懦弱,一举一动无不畏畏缩缩、诚惶诚恐。每一次跳舞,都恪守“精确”准则,绝不“颠”,也不“倒”,不仅令总监无言以对,银幕这一头的观众也昏昏欲睡。 影片开场二十分钟处,Nina鼓起勇气去Thomas(文森特·卡索 饰)办公室请求让她演女主角,被上司一把门关住开始语词凶猛进攻。是要性骚扰?拜托,就Nina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爱死娜塔莉的死忠观众都觉得这仗势完全引不起“性骚扰”的兴趣啊。 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答案是:别以为你长得貌若天仙,就拥有性的王牌。而没有性的袒露,一个女人永远只是个小孩。 什么才是具有爱欲魅力的身体?“克里奥佩特拉身着半透明的丝滑绸裙、涂抹诱惑的香油于全身肌肤,露出俊俏的乳房与微鼓的小腹,打扮成希腊神话中司性爱的女神Aphrodite,乘着铺满玫瑰花瓣的大船,由扮演成丘比特的裸身少年轻摇大扇,去港口迎接安东尼。香风、微汗、嫩肤、玉体、媚眼、红唇……”让一个作为健全男性的安东尼情何以堪? 当然,回归现代社会,女人想要吸引一个男人,仪式大大简化。如艳后的排场,普通白领伤不起。性价比最高的方式,就是启动起每个人体内原本便有的“性魅力“。 【为什么会变成性呆板】 “一个伟大的舞蹈演员,不能只是让观众在台下看着你而已,你必须要让他们爱上你,想跟你做爱!”Thomas激动地教育着技艺精湛却始终缺乏激情的Nina,几次试图打开她被压抑的水阀。而他所描述的便是艺术家在创造过程中,用生命的激情在精神层面掀起的高潮。我们同样深深地相信,一个对生命始终保持着狂风骤雨般强烈情感的人,他(她)所展现出的生命力同样是炽热强烈而带有征服欲。看Thomas一把抓过弱不禁风的Nina,身体贴着身体,鼻息划过耳畔,毫不遮拦地去用力抚摸她的私处,在深夜的排练房扮演王子带她跳舞,僵硬的女人突然像通了电流,魂魄一下子回到身体般颤抖与不知名的狂喜,肾上激素达到最高处,这个男人却一把推开她,冷酷丢下一句:“刚才是我在诱惑你,接下来,该你来诱惑我。”转身就走,看得观众一惊一乍,老师你真是好用心良苦。 是的,此时此刻我们都可以爱上这个有点酷酷的老男人了,但是我们还是没有办法爱上那个惊慌失措的女人。 带有着俄国血统的导演达伦·阿伦诺夫斯基(Darren Aronofsky)所阐释的这个故事总是会令我们联想到乌克兰的那位同样具有高度神经质并如同神一般的舞者尼金斯基,自我描述为“我的脉搏就是地震”的这位天才舞者,在二十世纪的中叶的芭蕾舞史上留下了飓风般的影响力。尼金斯基在自己的自传写道:“我是人群中的神,我是神所深深感受到的人,我要假装发疯,为了达到我的目的。” 尼金斯基跳的很疯狂,他真的疯了,像做爱一样地去跳舞,他就是影片中作为导师身份的Thomas用“性的诱惑能量”教学理论中抵达了艺术的出神入化的一个成功典范。尼金斯基的一生的戏剧性并不比他在舞台上演绎的戏剧来的更弱一点,无时不刻释放着体内代表生命驱动力的“性能量”,台上台下张扬地没有任何区别,高傲、神经质、激情四射、诱惑观众,用每一个来自力比多(Libido)的动作,让观众在台下疯狂地爱他。在目不转睛的观看中,想与他“融为一体”。 从精神分析学的角度看待,父亲外遇,因情妇怀孕离开家庭、母亲为三个孩子放弃舞蹈生涯、哥哥进入精神病院、因天赋异禀受同学欺凌——尼金斯基有着一个极为破碎动荡的童年,同样这也是造成他在舞台上如此疯狂表达自己的宣泄形式,把所有灵魂中的痛苦与焦灼化为了外在动作。与尼金斯基有着相似缘由却在表达上走向反面的舞者Nina,则遭遇了另一种命运——压抑。她把所有情感表达都压抑了下去,只是纯粹地表达技术。 由于怀上私生女Nina而不得不终止舞蹈生涯的Nina母亲,无法原谅由于性冲动所带来的后果而成为了一个禁欲主义的象征,Nina于是便从此活在了暗无天日的性压抑的生活之中。自我和超我严格地控制着她,一切有关“性”的蛛丝马迹都不能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于是我们能看到一个二十多的女孩房间中依旧保持着少女时期的模样,永远只穿粉红色和白色的外衣这些外在的表征,当男人直接地向她表达种种性暗示,Nina惊异、意外、羞怯、躲避、言辞闪烁、不知所措……俨然一副“性呆板”的典型形象。 弗洛伊德所指出的“转换症”(conversion disorders),是指当事人内心产生的一些本能冲动因不为现实情境所接受,而被个体压抑到无意识领域,但它们并没有消失,并在寻找各种机会以某种方式表现出来。从而身体表现出来的各种问题行为就是这种被压抑力量的变相表达。如果说尼金斯基的转换症是将命运中的苦痛向外转化,变成艺术激情,而Nina则是将来自外界的心理创伤向内转化,变成了精神自残。投射了母亲愿望的超我严酷地鞭笞着本我,为了不违抗母亲,她只好在镜像中自我惩罚。背上抓伤的伤口、断裂的指甲片、幻觉中的黑色羽毛要刺破皮肤冲出身体……这些都是精神伤口。 而Nina整个压抑的状态在外在形体上还表现出一种坚硬的抵触性。按弗洛伊德的学生威尔海姆·赖希(W. Reich)的“人格铠甲”(character armor)理论来说,Nina因为需要建立自我保护机制而穿上了一层“人格铠甲”。人格铠甲是个体为免遭内外危险情境伤害而在内心形成的一种人格防御模式,个体经由人格铠甲而建立一种神经症式的心理平衡机制,但同时这也阻碍了人格进一步变化发展的可能。 与“人格铠甲”相对应的还有“肌肉铠甲”(muscular armor)的概念,长时间的身体紧张对个体情绪表达与转换具有阻碍作用,这种阻滞的情绪与内在冲动就好像凝固住了一样,形成了一种僵化的人格。“只要身体的紧张、僵化状态存在,我们就无法突破这层铠甲而实现体验及相关情感的的变化、流动。” 这就是我们觉得这个女人虽然美得震惊却让我们毫无性欲的原因,Nina表现出的每一个舞蹈动作都来自于精准而严苛的“克制”,而非体内蠢蠢欲动的“激情”。作为一个舞蹈演员,她的“肌肉”不是柔软而灵动的,而是像石头般坚硬和抵抗。没有人会愿意和一块石头跳舞,也没有人愿意和一块石头做爱,更没有人愿意和一块石头生活在一起。带着人格铠甲在日常生活中游走的人,在人群中是不受欢迎的人,看看在舞蹈队休息的时候便能知道,Nina永远都是一个人形单影只地坐在一个角落,远离队友,孤独又封闭。在自己的公司里,没有一位闺蜜或者同伴,在工作之外的生活,除了母亲一个人之外也没有朋友。 【像做爱一样热恋世界】 我们难以想象穿着厚厚的“人格铠甲”的舞蹈演员,能够将至真至狂的人类情感自如地表达出来,因为他(她)所有真切的欲念,都是被禁止和不允许的。而在性爱中,一个被过高“道德感”包裹着的身体,也绝对不会是一具受欢迎的身体,因为每一个诱惑性动作出现之时,“道德感”卫道士便会出来纠正你的体位,把兴致一扫而光。 影片中两个重要的配角:作为上司及导师身份的Thomas(文森特·卡索 饰),与作为队友及竞争者关系的Lily(米拉·库尼斯饰),可谓是两个能正确运用“性魅力”于工作于生活的正面典范。他们的共同之处在于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欲望,是两个真正懂得“自爱”的人。有人会觉得开除了前任天鹅皇后Beth(薇诺娜·瑞德 饰)的他十分的不专情,Beth离开舞队后转身便称呼Nina为“我的小公主”这个专属昵称,在这里需要指出的是,这也许并不是滥情的表现,反倒是他懂得投入生命的积极态度。演出如此重要,Thomas把所有的激情都投入到如何去塑造一只最完美的天鹅角色上,而非纠缠不清地在虚伪的道义上徘徊。 而看Lily,则是一个更为惹人喜爱的角色。尽管有人同样会因为剧情的心理而排斥这个对主角产生威胁和竞争关系的人物,但是你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能引起共鸣的人物。第一次出场便以不羁的朋克形象现身于象征正统的古典芭蕾舞的排练室里,给观众留下一个惊艳的魅影。 你也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原本该把头发梳地一丝不苟的芭蕾舞女演员,扔掉了发绳,一边放声大笑一边与男舞伴纵情地跳舞,她的背上还浮现着黑色细致的纹身,那么洒脱那么无拘无束,让人想到生命本就该这样没有束缚,想跳就跳,就笑就笑,让一切规则教条见鬼去。什么叫活色生香?Lily就是一个跳着舞就能让男人有冲动想和她做爱的女人。“你看她跳的,那种热情是装不出来的。”Thomas对着正在观众席上悄悄看着Lily练舞的Nina说道。 一个人有多么热爱世界,就会多么地热爱自己,而非用“自恋且自我厌恶”(导演评价Nina角色语)式的方式。一个人要是声称他(她)热爱生命却不喜欢做爱,那这种热爱一定是假的。比如Nina的这种自觉优越的“自恋”事实上连她自己都无法确信,而Lily则是一个如此真真切切,活的有血有肉的人物,她会主动地去关心他人(Nina一个人在练功房哭泣她过去安慰),她在别人获得成功的时候表示真心的祝贺而非嫉妒(Nina成功演绎出黑天鹅后去后台表达敬意),她懂得不羞怯地运用自己的身体,将每一寸魅力发挥得淋漓尽致(看到Nina压力太大带她去酒吧尽情狂舞)。这样的人,是真正懂得爱自己的人,她生命中所有快乐的动因不仅仅只有来自自身,还有来自于他人的互动之中。而Nina则永远都封锁在“自我”那个狭小阴暗的空间,把所有外在的人物都看成了不可靠、不稳定以及随时可能变成敌人的人。她每一分钟的注意力都花在了杯弓蛇影上,看上去十分地“珍重自身”,实际上是对自己的极度不自爱。 【如何褪去人格铠甲】 但显然不是每个人都如电影中这个可爱角色那么幸运,天生便能够如此自信地享受自己的身体与生命。在错误的教育与道德认知的限制之下,人群中的“性呆板”、“性僵硬”、“性冷淡”、比比皆是,在大多数情形之下,这是一个女性的命题。女孩一般都会受家庭以及社会观念影响而或多或少地限制了本身便该有的天然的性的吸引力,不懂得如何正确而快乐地使用它,从而使自己的人生缺乏了一种巨大的乐趣。而乐趣还只是其次,导致我们举手投足是否能呈现出强大气场,常常隐藏于一种难以言说的“吸引力”之中——那就是来自于力比多的魔力。当一个人从自己的身体开始,到自己的灵魂都能够刻骨热爱,毫不掩饰的时候,他(她)便具备了一种胜利意志的暗示,他(她)就算天生不美,却爱自己的每一寸肌肤,相信自己内在的巨大能量,谁会不爱他(她)呢?那便是一个所向披靡的人。 一个人没有性魅力,做什么事都不会成功。在好莱坞所有占据首席地位的女人以及影史上所有令人刻骨铭心的女神,都具备强烈、纯真、奔放的性魅力,这种性魅力并不是指单纯的“生理吸引”,而是一种从精神层次散发到肉体上的绝对信心。一个不太有此种“性魅力”的演员,则常常只能处于一种被遗忘的二线状态,因为她尚未开发出那种真正能够吸引灵魂的潜力。“很多人常常忽略,我们的意志能力无论多么强大,最终还是要经由我们的身体展现出来。”心理学界的超个人身体治疗疗法如此认识道,同样,这个流派认为每个人事实上都拥有这种能力,只是看你有没有将它释放出来,而不是害怕它。 赖希提出的植物疗法(vegetotherapy)对解决“性呆板”来说是一种不错的方式,他“将人的上体由头道髋水平走向分为七层,治疗师通过按压当事人不同部位的肌肉,向他们解释身体阻抗的有关信息,帮助当事人打通受到冻结的身体层次,使生命能量重新流动起来,从而恢复情绪情感的自由表现。” 当然,学会释放内在的激情的方式存在在我们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之处,不再认为性是一件羞耻的事情,不再过度地压抑和克制自己的正常欲望,重新回忆起自己也可以像个小孩子般单纯地在人群中唱起歌来,就算你年纪活到一把了照旧可以在人群中尽情跳舞,在做爱的时候不再觉得是被动参与而是一种主动的创造,你在生活中得到的快乐会比现在多上好多。 换种话说,其实性魅力来自于信任自己,它其实是一种生命的原动力之一,它热情奔放,来势凶猛,具有强大的侵略性,只是这种侵略并不是为了夺取,而是为了将爱大胆地铺撒到全世界的疆域里。当你开始信任自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挡你。 |
关注美爱微信,一对一案例分析,解决爱情难题
美爱:专注 恋爱、婚姻、情感的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