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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蔚蓝 青春期里的程瑶一直憧憬着能够遇到良人，相爱至老。中途没有谁退出，也没有谁放手。 我们那个时候还是同学，大家一起嬉笑玩耍，有时候宿舍熄灯了还会躲在一床被子里讲着悄悄话。 那时候，姿色与成绩都不起眼的她偷偷爱慕着大我们一届的师兄，师兄的成绩与外表恰巧都是全校瞩目的焦点。那样优秀的一个人，自然瞧不上姿色与成绩都不起眼的程瑶。 有一年的冬季，北方的城里飘着鹅毛大雪，程瑶听说师兄数日咳嗽，狂奔出去买了几个大雪梨回来，在宿舍冒着被楼管阿姨通报的危险利用酒精炉细心地为师兄熬煮冰糖雪梨。 晚自习后回来，在宿舍楼前，看到程瑶傻傻地站在雪地前的一个垃圾桶前发呆。奔过去笑着在她肩膀上拍下去，看到的却是她扭过来的满脸泪水。 后来知晓，师兄并未接过她那份冰糖雪梨，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她望着他的背影狠狠地将那份冰糖雪梨丢进垃圾桶。眼泪滴滴答答落在雪地里，迅速又被雪花掩埋，同时被掩埋的还有她的关于爱的自信以及暗恋里偷偷的欢喜。 这不过是青春期的事情，关于女人的成长和蜕变，谁都不该低估。 如今的程瑶，脚踩十公分高跟鞋，腰肢盈盈一握，随手拨一下长卷发都是掩不住的风情。 当一个人蜕变得越来越优秀时，没有人会再记得过去的事情，也没有人会再反复忆起你曾经是什么样子，只会盯着你的现在，惊叹地问，如何成就现在的你？ 细细一根眼线将程瑶的眼角恰到好处的勾勒出魅色，口唇又是极好看的，唇珠饱满，唇色正红。遇到这样的问题，她从不回答，只是一笑而过。 如今的她身边自然是不缺少男人的，各色优秀男士比比皆是，也从没有见她长情过。倒是那些男人们，即使被她在一转身的时间转换成前任，还是对她念念不忘，不时送上关心和呵护，在她心情阴郁的时候，拨一记电话出去自然有人来陪她喝一杯酒，她需要考虑的不过是拨电话给谁。 厌倦一个人，再游弋到另一个人的身旁。 她流连在爱情的游戏里，乐此不疲。 后来在一个KTV里，一个暴发户对着她唱《forever love》，在唱之前说，这首歌是特意唱给你听的。 程瑶当场呕吐，无关酒精。 暴发户的歌还没有唱完，见程瑶呕吐，迅速坐到她身边递过去一张纸巾。程瑶一把推开他说，我求你了，你别恶心我了，我他妈实在在这里待不下去了。说完拎起手袋就走了出去。 每一个妙龄女子都希望能够遇到一个对的人，然后开展一段对的感情。只是总会错识几个人，错败几段感情。每一段感情开始的时候都以为是最好的，都以为是可以善终的，于是那些灿烂的诺言在唇齿间盛开。后来我们都在时光里明白，无论是什么话都不能说得太早，否则会被时间开玩笑。 我们在玩笑中成长，在玩笑中渐渐都成为不动声色的人。 后来听到有一个姑娘傲娇地说，男人的爱意在床上是也能体现的。 程瑶不屑地反问一句，何以见得？ 对方答，他要是爱你，眼神炙热动作轻柔前戏缠绵事后温存，并不只是单纯发泄。 前戏固然重要，你当然可以说这是爱意的体现，你会觉得爱了才有耐心，不爱的人就提枪而上。程瑶顿了顿又讲，其实这都是表象，成熟的男人知道怎样让彼此满意，这些种种不过是爱的技巧罢了。 程瑶后来惆怅地说，走的路途远了，渐渐忘记了初衷，也忘记了过去的自己，过去的我也像她这样认为，直到后来，我也学会了爱的技巧，一眼就望穿了男人的追求伎俩，也一眼就识破了女生的卖萌装傻，真是无趣，还是不懂的好，不懂的时候，至少还有心可伤有泪可落。 时光回到在数年前的九月，程瑶遇到教会她爱的技巧的那一人。 她说，有时候我们的爱情，真的，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电闪雷鸣。 新郑机场，都是午后一点钟的航班。程瑶的航班提前，下机后，她发一条短信给他：机械故障，航班起飞时间待定。 发这样一条短信的时候，她抿着唇低着头笑，坐于一边等着他下机。 远远看着他走过来，他并没有看到她。他的手里握着电话，低着头走路。 转瞬间程瑶的手机滴滴作响，询问有没有登机。 她大笑起来，站起身，大声喊他。 那个时候，他们相识已经有一段日子，插科打诨聊天喝酒都有相见恨晚之势。 此行是去殷墟。 从机场去往安阳的路上，九月的中原，阳光十分暖，透过车窗，洒满车座。 他忽然伸过去握住她的手指，那一刻，他掌心弥漫的温暖灼热，如恢弘庞大宿命，铺天盖地，志在必得。 直至数年后的如今，程瑶回忆起，总忍不住抚摸自己的掌心，仿佛余温还在。 当地为他们接风洗尘的朋友早已经备好酒肉。 他频频为她挡酒，她的心在那一刻仿若找到渡船靠岸。 他醉得不省人事，众人抬他送回酒店。她在他的房间为他擦拭俊朗面庞，为他拉起被子，烧好一壶热水看着他呼吸均匀沉沉睡去后关上门回到她自己的房间。 清晨，她还在熟睡，听到粗暴叩门声。 打开房门，是一张愤怒且极度郁闷的脸，低头看到他的鞋带尚未系。 他径自走进她的房间，指责她：见过人品差的，没见过你这么差的，你喝醉酒后将我的房间吐得一塌糊涂你怎么好意思回到自己房间睡觉？ 她征了征，总算明白过来。笑得直不起腰，说，我昨晚根本没喝酒，好不好？那是你自己吐的。 他强行入住她的房间，她丝毫没有拒绝的空间。仿若他们早已经在一起，仿若他早已经熟悉她的一切，包括她的身体。 他的眼神炙热动作轻柔前戏缠绵事后温存…… 他开启她身体的每一处敏感与羞涩之处，他教会她关于情爱的所有。 他们的恋情大约持续了三年，三年里，极尽缠绵温存。程瑶在那一段感情里，变得风情万种，变得日渐美丽。只是，美色这种东西，从无无可替代之说，你美，总有比你更美的。 他的移情给了程瑶沉重的一击，她甚至没有回手之力，亦没有询问缘由的机会。轻轻一折，那一段她曾以为会比金坚的感情即刻断裂。 程瑶没有回头去寻找那份感情，只是麻木地一直往前走，他教会她的一切关于爱的技巧，她运用的游刃有余，包括那些适时给予对方的小小的细心呵护，看似无意，实则不过是抛出去的饵，一步一步地攻城略地，直至对方心甘情愿臣服。 她后来说，她如今之所以对爱情和男人强烈的攻势免疫，也不过是因为他。她说他是那种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男人，他懂得一切关于爱的技巧，他知道如何俘获一个女人的心，也知道如何不露痕迹伤一个女人的心，更知道如何补一个女人的心。你们不知道，会补心的男人让人无法抗拒，连是技巧太纯熟，追求手段太高端或者花样百出的，都是身经百战的，却都不如他。 她失去他，却又成为他。 我们常常在一起喝酒，吃饭，聊天。 我常常看到她放声大笑，豪情纵饮。却再没有看到过她为情神伤，为谁落泪。 我在她的身上看不到那些哭闹的小情绪，她总说爱情真是无趣。 她看穿关于情爱的一切伎俩，她学会关于爱情的一切技巧，可是她再也没有真正快乐起来。 还是一知半解时最好，犹如爱情，雾里看花才是最美的。 凡事一旦有了捷径与技巧，你我生而为人，难免不珍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