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 发表于 2017-11-15 16:22:43

我不属于这里

我站在当年英格丽的弟弟和继弟睡的温暖房间的温暖床上时、继父让她住的无暖气、只有一张拆下来的汽车座椅当家具的车库外面。我确认我的外套稳稳穿着肩上,紫色衬衫袖扣稍微露出袖子外,搭配的领带只稍微歪了一点,裤脚整齐地盖在鞋子上。我就是赛奇。我是来乞求的。

我走过英格丽的继父要她每天做饭刷洗好几个小时,如果敢坐下就处罚她的厨房。她只有其他家人吃完饭之后才准吃饭。在厨房末端,有扇通往后院的门,英格丽的继父会强迫她剁鸡头,在她吓得呕吐时大笑。她是我的灰姑娘。

希望在她的童话里,我是被她吻过变成王子的青蛙。

我到处找她,双手捧着昨晚我包装好的盒子。有两张装饰着鲜花的长桌,围坐着红衣女人和黑西装男人。其中四人是她的继兄弟。我希望英格丽向他们说过我的好话。但我挺怀疑的。

我绕行后院寻找英格丽,希望别看见詹姆士▪狄恩,也小心回避跟她继兄弟的眼神接触。但她不见踪影。我不属于这里。我最好离开。

“嘿,老兄,”我听到一个声音说。

我转身看到吧台附近正在等婚礼开始的汉斯。我恭喜他也谢谢他邀请我。我想问他为何寄请帖给我,但我怕他会说那是意外。

他伸手按着后腰伸展仿佛很痛。我问他没事吗?他偷偷摸摸看看四周,确认没别人听见。然后他告诉我昨晚他跟一群朋友去了脱衣舞店开惊喜单身派对。他醉得在钢管上跳舞,扛两个舞娘走过舞台。但他跌倒,舞者掉落,扭伤了他的背。

“别告诉新娘,”他提醒。

“她不知道吗?”

他神秘地向我微笑。“我告诉她我工作时受伤了。”

又一桩婚姻在谎言中诞生。这是个大谎——丈夫和妻子除了彼此对任何人都没性趣。我内心知道我还没征服对其他女人的欲望——我不认为没有赫塞▪瓦伦帮我降低睾酮素就做得到——但我去除了心理因素:爱人的恐惧、被爱的惊恐、偷腥的冲动、说谎的怯懦、自尊的软弱、病态的迁就,维护这个系统,但我视而不见的所有防御机制。

我想问汉斯英格丽在哪里,她是否知道我要来,是兴奋或生气或紧张或不在乎。但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进入新生活的起点,无哦一我让他去准备。

这时我看见他们的母亲,放弃在墨西哥的电视工作、来美国当顺从的家庭主妇。她牺牲一切以逃离偷腥又想杀她的第一任丈夫。但是新丈夫很少让她离家、交朋友、做非短期工作,甚至扮演好英格丽和汉斯的母亲。她不只困在过去,也害怕未来会取代她的过去。到头来,或许她的前夫真的杀了她。她住在席尔马镇(Sylmar)的棺材里。墓碑上面刻着:安全。

但即使她也偷腥,只是她不这么认为。有时候她告诉丈夫她要去找邻居,但却溜出去看她和前夫的小孩英格丽和汉斯。嫉妒是个毫不原谅的对手,在战胜之后多年仍然控制着边界。

我回到了男女关系的现实,伴侣们“扭曲规则”并且“说善意的小谎”以满足自己的需求。我所追求的理想不是人们在真实世界建立关系的方式。或许,如同我答应复健所的同伴们,我真的跳出来设计了一个新型的关系。但没有一种能让我如愿上遍我想要的所有女人,但有一种我能活在真相中没有恐惧或愧疚。

我想起很久以前我如何瞒着英格丽溜出去,在我们去芝加哥的前一晚,她生日的前一晚说我要去玛莉莲▪曼森家。我为自己做过这件事感到不齿。以前我认为我是个好人,但好人怎么可能做这么可耻的事?

答案:区隔化。把可耻的行为放在我们脑中的密闭盒子里,安全地藏匿,连我们自己的智慧和良心都碰不到。

我希望她妈看到我不会生气。“恭喜,”我缓缓向她说。她不会讲英语——现任丈夫一直不让她去去上课——不过她懂几个简单的字。“你一定很以汉斯为荣。”

她虚弱地微笑让我想起英格丽,然后低声说,“她需要你。”

这是我唯一听她说过的英文字。我愚蠢地在她面前愣了一会儿,压抑汹涌的情绪。“我们互相需要,”我激动地说。

她向我明智又慈祥地点头,只有母亲会这样,能看出缺乏经验的小孩看不出的事情。

这时我发现她了,从后门廊走出来,全身白衣一头金发——婚礼上没有别人是这种颜色。她苍白得像鬼魂但是像女神发亮。她不只比我印象中漂亮,也变得更优雅、迷人,像仙女。

她走进后门阶梯和派对之间的黑暗时距离太远看不清她的表情。赫丘里斯戴着一个红领结乖巧地跟着。我咧嘴大笑希望她也是这个表情。她走近时,我没感应到愤怒、或恐惧、或失望、或厌恶、或我怕她出现的任何情绪。她也在微笑。

我真是个笨蛋。

就是她了,我告诉自己。这是我要娶的女人。

我只希望我真的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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