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5月末,丈夫张峰从上海出差回来,我便感觉到有些变化。 他的“应酬”突然多了起来,买昂贵西装,用男士香水,经常心不在焉…… 一个月后,在我的追问下,张峰终于向我坦白了,那个女人叫陈楠,是一家美容院的老板,风韵十足。 他们在上海一家宾馆里邂逅。一起吃饭、聊天,最后情不自禁开了房。刚开始,两人只当是一次艳遇。 张峰对她说,以后就算在街上遇到了,双方也当不相识。 但当那个女人打电话约他时,理智的防线顷刻间便土崩瓦解……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措手不及。 我拼命地强制自己冷静,但脑子仍是乱乱的,理不出头绪。我坐在那里,像一个被抛弃在荒野的孩子,绝望而无助地不停流泪。 他来安慰我,手刚伸过来,我就嚷道:“滚远点,别拿你的脏手来碰我。”那一夜我坐到了天亮,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 婚姻啊,最让人痛苦和最绝望的折磨方法,就是先赐予,然后再一一夺走。 心里涌起怎样的不甘,泛起怎样的酸啊? 三天后,我去给学生买资料,经过一条小街时,发现张峰和一个女人从轿车里钻出来,进了一家咖啡屋……我一直等待他们又跟着回到那个女人的美容院。 考虑了一个晚上,都无法让我理智下来。 第二天,我便杀到了她的美容院。一进屋,就冲到她面前,指着她鼻子问:“你是不是把拆散别人的家庭,当成一件很痛快的事!”几个员工很知趣地退了出去。 陈楠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一手,起初还有点慌乱,但很快就稳住了神,她说:“如果我以前对你还心存愧疚的话,你这么一闹,我倒心安理得了!” 我刚要开口,她叫来了保安,我被保安连拖带拽地赶了出来。 张峰知道了这件事,质问我:“你究竟要干什么,你到底想解决问题吗?” 我怒不可遏,发疯似地砸着家具。 张峰冷漠地看着我说:“你应该给我时间……”我打断了他的话:“你太没良心了,我嫁给你时,你多穷啊,连办喜酒的钱都是我出的,我说过一个怨字吗?” 他瞪了我一眼:“这是两码事!”他不再理我,我继续声讨。 就在那天晚上,张峰扔下一句“是你不给我出路的!”然后收拾东西,离家出走了。 很多天后,我才能稍微冷静,决定认真和他谈谈。见到张峰时,他显得很憔悴,胡子也没刮,两眼布满血丝,我有些心酸。 我问他:“你和她是真的相爱吗,和她在一起你是不是更快乐?” 他想了想,点了点头。我克制着怒火,又问:“我们之间怎么办?” 他眼睛盯着茶杯,叹气道:“你把事情做绝了,断了我的退路。” 我慌了,颤声问:“你是不是已经有了选择。” 他缄默。 我忍不住了:“你们男人,真让人恶心!” 他说:“你不是说要好好谈吗,怎么又发脾气?” 我们无话可说,继续不下去了,从茶楼里出来,没有道别,便各走各的路。 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忧伤的雨下在我的眼里。我明白了,他的心此刻真的不在我这儿,我怎么留都没用了。 我面临的是一场灾难性的龙卷风,席卷了我所有的净土。留下一片狼藉和满目疮痍,等待我独自去收拾整理。 我是个要强的女人,经过几天的思量,我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惊讶的决定。 我给张峰打电话,平静地说:“我知道,这时要你离开陈楠,你会不甘心,即使勉强回到我身边,你的心还会在她那里。我们给自己三个月的时间,各自生活,如果那时你还觉得和她在一起是幸福的,我们可以协议离婚。” 张峰惊讶地问:“你受得了这么大的委屈吗?” 我故作轻松地笑:“我更是在给自己机会,我怕现在离了婚,不久便会后悔。当然,也许我能适应没有你的生活,那时,即使你要回头,我也不会接纳你了……” 朋友们知道我的决定,都骂我傻。他们说:“都到这份上了,死乞白赖地守着他,有意思吗?” 我说:“我只是希望,在这三个月里,我们都能弄明白,我们究竟能放弃什么,又要坚持什么。” 渐渐地,小区里的人风言风语地传开了,我淹没在酸雾醋云之中。 只要一踏进小区大门,就会有人对我指指点点。 一天,因一件小事,我和一个同事争执起来,她恶毒地说:“这么要强,连你老公都不要你了……”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大家劝开我们,可目光里夹杂着鄙夷和同情,我的自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那天,我的情绪糟透了,我开始怀疑,难道自己真的在自取其辱吗?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没有和我联系,我想,也许他们彼此适应了吧,我怅然若失。 11月初,张峰的一个好友找到我。 他说:“张峰已经和那个女人分手了,他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住,瘦得不成人样……” 我告诉自己不要去找他,可是终究管不住自己的脚,见到了张峰,我的泪水一下就涌了出来。 他赶紧安慰我。我拭去泪水问道:“怎么回事?” 张峰说,以前两人偷偷摸摸地,反倒觉得新鲜、刺激。现在能“正大光明”地生活在一起了,那种灵魂出窍的感觉淡了。 两人之间的差异、矛盾、冲突很快凸现了出来。陈楠每个月的收入近万,对张峰那点可怜的薪水根本就瞧不上眼,在他面前,不由自主地带着居高临下的姿态。 说到最后,他眼睛红了:“这段时间,我总回忆我们过去的生活。我真是鬼迷心窍啊,多好的一个家呀,我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听着他的话,我鼻子也酸酸的。 爱一个人靠际遇,持续爱一个人靠努力。 虽然很辛苦,虽然很艰难,但用时间让自己的爱与婚姻起死回生,在其尽头,别是一个“柳暗花明”的风景! 好与不好,冷暖自知! 后来,张峰回家了。我让他住女儿的房间,告诉他:“女儿回来,你就睡客厅。我不知道还能否重新接受你,但我愿意试试。” 两个月里,我们住在一个屋檐下,在一张桌上吃饭,周末一起去接女儿。别人都以为我们和好了,只有我自己知道,心里的那个结还没解开。 那反而是我最茫然,最痛苦的一段时间。 我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还爱他,是否还需要他。我们像一对朋友似的生活在一起,相敬如宾,相互关照,但仅此而已。 去年年末,父亲心脏病发作去世,我回老家奔丧。一路上,我像虚脱了一般,全身无力,六神无主。 张峰让我依靠着,一路无语,快到家乡时,我平心静气了,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温暖,我想我们还是不能分离的。 回家后,我想应该积极和主动地解决问题了。我去看了心理医生,和他一起去以前经常约会的地方,尽可能地多呆在一起…… 一个深夜,女儿突发高烧,张峰背着女儿下楼,跑得飞快。 医生为女儿做了处理,告诉我并无大碍,我长舒了一口气,坐在女儿的床边,张峰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来。 他握住了我的手,我没有抗拒,我们的手紧紧相握,传递着彼此的温度和心事。 那一刻,我的心有了悸动,我知道,我还爱着这个男人。 他在我耳边絮语说:“云嘉,相信我,我不会再做傻事了。”那一刻,我闭上了双眼,幸福的暖流从心房弥漫至全身。 我想,我们的劫难该结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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