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友尽,总是发生的很突然。
昨天,好久没动静的大学室友群里,有一条消息。小孟来北京上研究生,想约我们三个在北京工作的室友小聚。毕业两年多,我们三个在北京的,约了很多次,但就是没聚起来。
大学的时候,我们宿舍感情很好那是出了名的。别的宿舍为了考试名次和奖学金勾心斗角的时候,我们宿舍一起熬着大夜抱佛脚,押重点。
别的宿舍三三两两地搞小团体,我们宿舍却像巨型的连体婴儿一样,谁都不能落下。
毕业的时候,我们宿舍的人都没哭,因为眼泪早在无数次深夜交谈里、操场散步中挥霍得差不多了。
那时候我才知道,真正感情好的朋友,不一定是在酒精、灯光、音乐这些渲染着离别伤感的场合上,才抱头痛哭的。
而是在无数个相聚时刻,在最快乐的时分,忽然有人感慨,总有一天我们要分开。
分开时,我们只是仪式感般地握紧对方的手,说着: " 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一定要保持联系。 "
这句话,我想大家再熟悉不过,那些曾经陪伴自己走过很多人生重要节点的人,可能都在说过这句话之后,出乎意料却又合乎情理地消失了。
人们都说,毕业季也是分手季,每一次毕业都是恋人之间的兵荒马乱,但其实对于友情来说,何尝不是如此。
上学时感情好是真的,毕业后的渐行渐远也是真的。我们也曾试图保持高频率的联络,但后来发现真的太难了。
毕业后,有的人忙着考公,有的人忙着考研,还有人已经先一步结婚生子。每个人都在默默承受着属于自己的枪林弹雨,又如何能做到步伐一致,一路同行。
我们的确很久没见了,但小孟约饭的提议,还是在大家一个接一个说 " 加班 " 、 " 有事 " 的消息中,不了了之了。
说实话,我确实也忙,但如果一定要吃这顿饭,时间挤挤还是有的。我想,拒绝背后的真相是,我那点使劲挤出的时间,想留给现阶段对我更重要的人。
就像之前,我约一个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去三里屯新开的店逛逛,她推了三次,最后一次出来了,跟我草草吃了个饭,接了电话就要走,说: " 孩子扔给他爸我真的不放心。 "
我才忽然意识到,已经为人母的她,和我早就不一样了,我只顾自己,但她却要顾忌更多。
我们以前明明是到了地铁快停的时候才告别,嘴里还说着: " 要是明天不上班就好了,要是能去你家就好了。 "
但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和朋友度过多少宝贵光阴,而是在家里嗷嗷待哺的孩子。
忽然觉得友情世界的残酷,一点不比爱情少。这份残酷并不在于找不到能交心的伙伴,而是当人生阶段更新迭代的周期越来越短的时候,友情的保质期也变短了。
很多挚友的走散,不是因为我哪句话说错了,也不是因为他触碰到了我的雷区,仅仅只是因为我们的日常生活、人生走向不再有交集了。
而这些,是我们不可改变和逆转的,这意味着现实会在某一刻告诉我们,是说再见的时候了。
这种再见,不是郑重其事的道别,或是下定决心不再联系,而是无声无息,潜移默化地离开了彼此的生活。
很多朋友都是阶段性的,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样的现实是我经历过无数次失望和感慨,才真正接受的。
一开始,我还会觉得委屈,尤其是我期待了那么久的电影、那么想吃的餐厅、或是路上偶然看见的那么好的风景,我发给她,却迟迟等不到回应。
那时我以为,友情的走散是因为有些人太薄情。可成熟以后才明白,人一天天长大,原本简单的世界里开始涌进更为复杂的人际关系,还有更多生活压力。
现实是,你有你的难处,我有我的苦恼。我们每天走在不同的街道上,要走上不同的工作岗位应付不同的麻烦,太多外在原因,瓦解着彼此的友情。
后来,我习惯性地不再去思考这些事情,坦然地面对在我的世界中进进出出的过客。
有人说越长大越孤单的原因是,我们不得不跟一些陪你长大的朋友说再见,是陪你聊心事的人从朋友变成了同事,更重要的是,成年人世界里的友谊,期限好像越来越短了。
好像换份工作,搬几次家,大家就会从无话不谈变成点赞之交。
这些我都知道,我也会感慨,也遗憾,但好像慢慢也能接受了。
接受分别,接受离散,接受没有人会一直在你身边,接受相伴一程已经很幸运,接受我曾那么喜欢你,但最后还是会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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