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婚姻:老公变兄弟、夫妻变闺蜜?呵呵!
有天中午,我正在吃饭,突然大美给我打电话,在微信时代里,肯打电话的,一般都是遇到火急火燎,烧到眉毛的事情。我接起来问:“怎么了?”
她说:“你能现在给我家老杨打个电话吗?编个理由,看看,他究竟是在办公室,还是在外面?跟谁在一起啊?”
“What?”,我有点啼笑皆非。大美和老杨是我在法国就认识的朋友,前后回国工作。
认识二十几年了,这种闺蜜之间互助式的套话,是当年没结婚时管用的戏法儿,今儿,这是怎么了?
我说:“你不总说,你们现在仅仅是同事么?姑娘啊,这态度有点政治不正确啊……”
大美打断了我的打趣,用一种冰冷到颤抖的声音说:“我觉得老杨八成是出轨了,跟他的初中初恋的闺蜜,现在估计正在外面开房呢,老天,但愿是我想错了。”
我听得出她声音里的濒临绝望的痛苦,赶紧正色地说:“这晴天大中午的!你别瞎想,我现在就给他联系。”
我先给老杨发了微信:“在吗?”
三分钟,他不回我,三分钟对于一只在热锅上的蚂蚁来说,已经是生命极限了。大美已经问了我几遍了。
我在联系人里找到了老杨的电话,拨过去,响了两下,还真接了,可还没等我说话,老杨先说:“大美让你打电话的吧?我就知道!25岁,她打发你来打探我,现在45岁了,还打发你来打探我……”
想打断一个已经疯了的中年男人,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老杨把二十年来,我持续插手干涉他夫妻事务的斑斑劣迹,跟竹筒倒豆子一样往外倒。
我只能苦着脸,等他说完,这时候,电话里有个女生说:“哎吆,杨远舟,汤都冷了。”
声音不算娇嫩,但是沙沙地透着感性,透过电话线,我恨不得看到,这个女人应该涂着姨妈色的哑光口红,穿着七分铅笔裤配8分高跟鞋,露出脚踝骨的玲珑。
老杨跟中魔了一样说:“我要吃饭了,你给大美说,我是她哥们儿,别管我!”
在他挂电话之前,我听到有服务生的上菜声音。好吧,事情也还没那么坏,至少人家两个人是在一间餐厅里。
我给大美说了情况,大美跟我暴风雪式地提问:
“老杨到底说了什么,怎么说的,什么口气,什么语调,什么感觉,那个女人又说了什么,听到什么,什么感觉,有背景音,能判断出他们在哪儿吗……”
事无巨细地让我招架不住,我又不是FBI,没有受过特训。
我只能说:“大美,我觉得吧,这事儿顶多算是有点暧昧,也是那个女人想跟他暧昧。你想啊,老杨要干了亏心事,他哪敢这么理智气壮啊?你别难过。”
大美在电话里哭了起来说:“你要让我等到变成事实,才难过吗?你说我怎么能不难过?我们在一起二十年了,我从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活活累成了肥头大耳的黄脸婆。
这辈子能有几个二十年,他不在乎,我在乎!你是看到的,当年我们有多么好……”,
正哭着,有嘟嘟地电话进来,大美果断地说:“老杨打给我,我等会给你说。”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只能对着空气说:不是你自己说的,你们的爱情已经变成了亲情,你支持他的‘爱好’么?
上次,我们几个中年女人的聚会,说起来婚姻,经过公投,大家一致认为,超过十年的婚姻最贴切的形容词,就是:“没劲”。
并且建议从字面、字里、直意、意义,联想到各种场合中……
大美说:“之前,我严禁老杨在我面前飘女人,现在我看见他在看,我会主动跟他讨论:这个太圆润,那个屁股有点平。”
我们都笑,笑完有点丝丝地冷。
没有火花,没有浪漫,没有惊喜,没有兴奋,没有等待,没有言语,没有抚摸,更别说接吻和亲密。原来婚姻是一种修行,就是为了练就一种熟视无睹,耳鬓厮磨,但是心如止水的友情。
在一起久了,爱情就会变亲情,变友情,变无情,这是个锁心的魔咒,让全天下女人都心有余悸!
在每个人都可以自给自足的世界里,婚姻正在变成一个可有可无的奢侈品。这一辈子,每个人都至少幻想过一次理想婚姻:
只要我要找到那个对的人,就可以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一起,不用磨合,没有痛苦,生活就是芝麻开花节节高的样子,有的不是幸福,而是更幸福。
可事实上,爱情,尤其是那种一日思君三百次,见面干柴烈火,不能自持的爱情,是一种化学反应。
就算我这个文科生,也知道,对于化学反应来说,越慢持续性越好,反应越快,爆裂,并伴随着闪光,声音,还释放气体,持续时间越短,结束越早。
人总是贪心的而且严苛无比,我们只能接受,从爱到更爱,从甜到更甜,从亲密到更亲密。
曾经罗胖说:我必须大步奔跑,才能停留在原地。太贴切的比喻,也适用于婚姻的索求。
总吃巧克力的人,不觉得巧克力甜;只有活在稳定和陪伴中的人,才觉得孤独更有品质感。
那些大声呼喊着,我和我老公只有纯洁友谊的女人,在大多数情况下,只不过是一种求而不得,酸楚的自黑,前提是,拥有的婚姻稳定,平淡,释然,有点点无所事事的闲。
要知道友情总相互的,下次说之前,总要征求一下,你的好友老公的意见。
结婚这些年,我终于明白,婚后,爱情是不会消失,但是爱情真的会改变。就好像水在常温下是液体,在高温下是气体,但是H2O的分子却永远都在。
爱情不仅仅是干柴烈火的高温警报,唯一的排他性,也是爱情独特的标志。
如果你的婚姻只剩下“友情”和“亲情”,那就给你的好友留个门儿,让他出次轨看看。我保证,他连门边儿都没靠近的时候,你就会变成抓狂的母老虎:小子,你这是想上天?!这里是我的,你也是我的,都是我的,给我回房间罚站。
有点匪夷所思的啼笑皆非,可这就是大多夫妻的“友情”观。人生路漫漫,总是要组织在内部消耗一部分精力和体力,这个过程就叫做:“相互陪伴”。
第二天,大美又给我来了电话,一副释然之后的轻松,兴致勃勃地跟我要新西兰的攻略。
我问:“你们老杨昨天到底在跟谁吃饭?”
她含糊着说:“一朋友,没事儿。”。
我说:“哦,新西兰,你是想和你老公老杨去,还是“闺蜜”老杨去呢?
她嗤之以鼻地说:“我要和我男朋友老杨去,满意吗?我就是要去,把他发展成我老公啊。”
看来,如果爱情变友情,这是成立的,那么就是说,友情也可以变爱情,只要情还在,我们总是息息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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