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对你们全体采取更极端的措施
洛琳授课结束后,盖儿的嘴角似乎露出笑意。她走到房间前方,让我们回味片刻我们不只是性瘾者也是愤怒狂的这件事。我们上女人是因为我们恨我们的母亲。虽然对演讲的实际效果满意,盖儿似乎也讨厌洛琳能轻易控制与影响我们的心智。她粗暴地示意洛琳离开,然后转向我们说。“有个治疗师告诉我有男性性瘾者跟她的性瘾女病患说话。我告诉她不可能是我的人,一定是她的病患。但接着,”她假装震惊地抬起眉毛,“我听说正是昨天这一组人干的。”
我瞪查尔斯一眼再转回来,感受盖儿瞪得我脸上发热。“你把女人当人看,还是把她们当身体零件的组合看待?”她问。
我不想回答这么沉重、批判性的问题。我保持沉默看我成否假装这是修辞问题闪躲,但她只重复这个问题。所以我说,“我把她们当人看。我又不是连续杀人魔。”
“恕我难以苟同,”她回答,彷佛她真的相信视觉强暴某人应该注射毒针处死。
我想变成更好的人。我想拥有健康的男女关系。我不想偷腥说谎造成痛苦。但除了洛琳的话以外,瑞克说我会体验到为亲密关系救命的治疗和课程根本不见踪影。我努力保持开放心态,但盖儿一直往里面填垃圾。
“你们行为的后果是,”盖儿继续说,“我必须对你们全体采取更极端的措施。”
她举起七张纸,上面都印着只限男性。“我规定你们所有人佩戴这个名牌,随时要露出来。从现在起,你们连向女人打招呼都不准。”
要是她先说“嗨”呢?我怀疑。但盖儿已经堵上了漏洞,只有一人例外:保罗,全组唯一的男同志,也戴着只限男性的标签。“如果她们说什么,就指着你的标签。”她把铅笔甩在桌上。“何人再被看到跟女人交谈,我一定会知道。”
这下我们不只有标志,还变哑巴了。看不出他们这里是在治疗、还是添加我们的耻辱核心。
“那你呢?”查尔斯问,“你是女人。我们可以跟你说话吗?”我忍不住了。我不像查尔斯。我不能盲从。事情必须他妈的合理才行。这就像上教堂去改善自己,但又被要求膜拜你不相信的神。或许我想学习如何亲密、判断独占性的男女关系是否适合我是跑错地方了。迄今,这个疗程的效果就像监狱教导道德般教导一夫一妻制。
“这一切的基本原则是,如果我们在交往中有亲密关系,我们就不会向外寻求性爱吧?”我问盖儿。
“对,”她说,我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满意。
我又问,只是确认。我要现场每个人听听她说什么。稍早特洛伊的忠告回荡在我脑中:我不会让她驯服我。我要扮演清醒的声音。现实的声音。
“如果你在父往中有真正的亲密关系,”她复述,“你就不会向外寻求性爱。”
“我整天脑袋里都在想这件事。我可以问吗?”
“请。”这个字充满了轻蔑。
“可以用黑板吗?”我没有其它方法可以说明。
她背脊僵硬,察觉可能要发生不可测的事情。她严肃地看我一眼,想在我走向黑板时融化我的决心。
我拿起粉笔时手开始发抖。我把她的话写在板上:
如果真的亲密关系,就没有外界性爱。
“这是你的理论,”我说,“如果你精炼出背后的基本概念,会这样……”
如果真的X,就没有外界Y。
“问题是,这个方程式不对。”在学校里,我从未想到真的会在现实生活用上代数。我错了。“即使你让X和Y是完全相同的变量,还是不成立。”
我继续写:
如果交往中有真的X,那就没有交往外的X。
“假设,举例,你老婆是世界上最好的厨师。那根据你所说的,你绝对不想到其它地方吃饭。”
盖儿保持沉默,看着我,让我在她的黑板上写字,用毫无反应来动摇我。
如果交往中有真的厨艺,那就没有交往外的厨艺。
“但这样不对。有时候你想要上餐厅换换口味。”
同学们专心地看着。卡文坐在椅子边缘。特洛伊脸上露出微笑。查尔斯眉头深锁。
来了。这就是我推翻盖儿一直喂养我们的所有狗屁的时刻。她可以事后报复,不论什么方式。
“现在我们回到你的原始假设。让它更坚固一点。如果真正的亲密关系,就没有外界的亲密关系。
“连这个陈述也不对。你会和你的父母、兄弟姊妹和朋友寻求亲密关系。无论怎么看,你告诉我们的都讲不通。”
她没说话。我继续进逼。
“另一个问题是你告诉我们,亲密关系和性爱是这样的关联……”
“但对男人而言——不只这里的人,还有我认识的每个人——是这样的……”
“所以我们该拿我们其余的性需求怎么办?”
这时同学们已经目瞪口呆,面露大大的傻笑——除了查尔斯乞求地望着盖儿。我一定又干扰到他的复健了。
“我是开始这么想的,”我又说,“们误信逻辑谬误说当他们的伴侣想要交往之外的性爱,对他们在一起的亲密关系有害。我们在这里是因为我们不相信那是真的,但我们相信说谎和欺瞒伤害亲密关系。所以与其被局限接受伴侣的条件建立关系,我们同样可以轻易重新训练他们接受我们的条件。”
特洛伊大胆鼓掌。卡文向空中举拳表示团结。
盖儿面无表情。像石头一样冷。“擦掉如果亲密关系,那就没有外界亲密关系,”她指示我。我照做。“在擦掉,如果厨艺,那就没有外界厨艺。”我照做。“在回去座位。”我也照做。
她望着黑板。“我正在吸收,”她说。
室内鸦雀无声。好像西洋棋赛。每个人都在猜想是不是死棋了。
终于,盖儿转向我。“你必须定义亲密献系。”
“你要我现在定义吗?”
“用你自己的时间去做。”
我很失望,因为我知道答案。我最近在病患交谊厅听到的,有人引述相互依赖症的权威皮雅•美乐蒂(Pia Mellody ):亲密关系就是和别人分享你的现实并且知道你很安全,他们也可以和你分享现实觉得安全 °(Intimacy is sharing your reality with someone else and knowing you’re safe, and them being able to share their reality with you and also be safe. )
“反正那个定义对我说过的没有什么用处,”我告诉她。“我想你够知识化能够控制整体的瘾症,”她回答。
她只有这招:叫我别用我的大脑?“像波布、希特勒和斯大林这些独裁者都这么说。他们焚书杀害知识分子,免得有人质疑他们。”
这个回答听起来比我打算的更加冲突性。我并不是想叛乱。我的男女关系一向是灾难,显然必须作些改变。“那就帮我,”我恳求地补充,“我想要犯错。我也想要复原。但我必须跟这个矛盾妥协。你教我们的必须让我听起来合理。”
“这是你的瘾头在抗拒复原不肯放手,”她尖锐地说。她看着时钟站起来。“你们晚餐要迟到了。”
她走到桌边开始收拾文件,抬高头彷佛她胜利了。但是每个人,可能包括查尔斯,都知道她不仅没有捍卫自己的理论,也很可能做不到。
“尼尔,”我离开时她的声音传出,大到所有人都听得见,“不如你明天就向全组报告你的时间线吧?”
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