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 发表于 2017-8-4 18:28:47

只是背着女朋友偷腥而已

飞机上我的走道对面有个黑发瘦妹。她可能十七到廿三岁。她长得很好看,深色眼线、假睫毛、后腰有个圆形小刺青、戴粉红耳机,不时嘟嘴好像在对老爸生气,但是会跟任何像她老爸的混蛋上床。

我旁边是个中年妇人,戴着仿冒名牌巨大墨镜,穿着露出苍白乳沟的背心裙。对话二十分钟后,只要航空公司的毛毯遮掩得好,或许我能摸到里面去。

我前面是个丑陋的红发瘦妹。可能是酒鬼。不是我的菜,但我愿意。

我脑子里有张地图。在地图上,有个LED小灯泡标示出每个魅力及格或稍微性感的女人坐在哪里。飞机到达巡航高度之前,我已经想出接近每个人把她剥光的办法,想象她的吹箫技巧,在厕所、或租车、或当晚她的卧室里上她。

够了!最后一次我允许自己屈服于肉欲,最后一次我乐于跟新女人上床。我完全失去理智。我被每个人吸引。倒不是史无前例啦,而是这次内心深处作痛——在我的认同、我的身分、我的生存理由的核心。

我什么也没带,没计算机、没手机、没有科技玩具。我要去的地方不准带这些。跟自己的思想独处感觉很解脱一一大多数时候我在挣扎是否跟前述可能,是我右边那排的未成年少女、或前方的麻脸红发妹搭讪。

飞机停在空桥后,一个眼镜男站起来走向走道。他上下打量那个黑发妹。他没向她搭讪;他盯着太久错过了时机。他在捕捉影像,烙印在记忆中以备稍后有机会时使用。

我干嘛忍受这种事?我猜想。这是正常的男性行为。那家伙可能比我还逊。

我走过航厦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迭的纸:你一出关司机就会跟你会合。他会贴着D字贴纸,以免透露你要去的地方。

突然,有个廿几岁男生——至少六尺高、健壮、方下巴,基本上跟我的镜中形象相反——在我面前愣住。他目瞪口呆,好像见鬼了。我知道接下来会怎样,我想摆脱他。他不是我的司机。

“欧买尬,你是不是……”

不知何故,他似乎说不出后半句。我等着他说出来,但是没有动静。

“是啊,”我告诉他。

一阵沉默。

“呃,幸会。我得去找朋友了。”干,这是谎话。我发过誓不再说谎的。有时候谎话脱口而出比实话轻松多了。

“我看过你的书,”他说。

“最近吗?”我忍不住问。丢下对我有兴趣的人不是我的强项。所以我才来这里。加上说谎问题。

“不是,三年前。”

“很好啊。”他看起来不像需要我建议的人。

“因为你我才认识我老婆。我很感激你。”

“很好啊,”我又说。我想象过跟人结婚,跟她度过下半辈子,不准再上别人,她老化失去性欲,我还是无法上其它人。我接下来的话脱口而出:”你幸福吗?”

“是啊,很幸福,”他说,“真的。我在伊拉克当兵时看了《把妹达人》(The Game),真的很有帮助。”

“你们打算生小孩吗?”我不确定我在干嘛。我想是企图吓他。我希望他露出一丝恐惧或犹豫或怀疑,向我自己证明我没疯。

“其实我老婆快要生儿子了,”他说,“我飞回家来看她。”

他的答案打中我的痛脚:我的自尊。看看我,无法维持恋情建立家庭,这家伙看过我写的把妹书,三年后他的人生都搞定了。

我告辞丢下他呆站着,他无疑在想,尼尔比我想象得矮多了。

在安检门外面,我看到一个夹杂白发、有D字贴纸的男子。他一定看过各种人下飞机,半死、半醉或努力假装他们是正常的人,我想,就像我现在这样。

我感觉像个冒牌货。有些人必须来这家初级精神医院,是因为他们不说谎会死。他们会酗酒、或吸食、或注射毒品到死。

我只是背着女朋友偷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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