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的肩膀
小学时,他们是一起上学的邻居。那时他只是觉得,这个邻家小妹妹真可爱。于是一起做伴玩耍,为她摘树上的果子,赶跑欺负她的大同学而被揍到鼻青脸肿。也为给她采一朵野花而摔破膝盖。她跟在他身后,一声接一声地叫他哥。
初中时,他们仍然一起骑车上学。她仍然叫他哥,他却开始不再想当他的哥。当校园里有早恋孩子出现时,他对她说,以后不要再叫我哥。她茫然不知所措,以为哪里待他不妥当。于是他说,你不能叫我哥,我要你做我女朋友的。
她却当成笑话一般听了。她说,哥你别开玩笑了,我们这么小。
他说,我们等长大那一天……
她笑着跑开,眼神明亮,没有闪躲。他的心里,有些不安荡开来。她面对自己时,从无羞涩和忸怩状态。她是真的将他当成哥的,她是不爱自己的。
他这样的担心,在高中时印证了。她有了男朋友。是校园里数一数二帅气又成绩好的男生。诸多追求者里,挑中了同样出众的她。他看着那个曾跟着自己转的丑小鸭如今像天鹅般站在王子身边时,心里隐隐的痛,怎么也浇不灭那份持续了多年的深情。
于是一意孤行,独自把对她的喜欢变成了更深层次的爱。这一爱就是许多年,虽然谁都希望爱情无休止到老到死。但他的这份感情,只是一个人的坚持。
高中时他看她恋爱,看她飞扬的青春,美好的初恋。再看她与男友分手后各奔东西。
大学时。他去见她,觉得她的初恋或许只是一时糊涂,如今长大的她,应该会接受他积攒了这么多年的好和爱。可是她还是拒绝了。她仍是笑着说,哥,我一直把当亲哥的。
他黯然离开,默默观望她在离自己不远不近的地方成长学习,并重新恋爱。却是慢慢再也不接受他的好了,哪怕是以“哥”之名的好,她也不肯要。
他的这份单恋历程,就像一个人行走在无边际的沙漠里一般。头顶炎日,没有粮食和水源,也看不到绿色植物。前进没有希望,后退又觉得已经走了那么远而不甘。
这份沉甸甸的不能言语的痛苦,因为从头到尾是自找的,说于他人听时,换来的也无非是别人轻描淡写一句无关紧要没有作用意义的安慰。他能做的,便是一路将这份痛苦从右肩换到左肩。直到最后觉得肩膀酸痛,红肿明显。
此时,他扭头看自己的肩时,才开始有了怜悯。像一路捡石头放进自己的担子,因为没有目的地可以停下卸下,所以一路继续捡拾,一路加重自己两肩的负担。直到有一天,发现最对不起的,是自己的肩膀。那时他才停下来放下担子,然后说声“对不起,亲爱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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