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摇 发表于 2016-8-27 22:42:34

对不起,我不能只谈恋爱

作者:米粒

28岁那年,我爷爷、爸妈,还有我那抱着3岁儿子的表侄女伙同全家开始月月搞三堂会审,敦促我赶紧交个男朋友。

老妈说:“你都要30岁了,工作8年了,还算马马虎虎,但使的也是蛮力。你看隔壁家小美,刚上班几个月就升职做财务经理了。你就是缺点心眼,谈个恋爱不是吊儿郎当,就是山崩地裂,上次分手还是高二会考前吧?这么多年颗粒无收,你不得反省一下你自己啊。”

“你们怎么不说他啊。”我立马把脸扭向弟弟于大力。

“你别转移话题。这说你呢,你弟弟还小。再说了,现在男的都好找。他才大三,女朋友漂亮着呢。这不,昨天还有学妹给他写情书呢。”爷爷慢条斯理地说。

“这你也汇报?有意思吗,显摆给谁看呢?”我像小时候一样,一脚飞踹,把大力结结实实地贴门框上了,“少给我背后插刀,小心我告诉你们家爱吃醋的小卷心菜。”

这就是那年我家的日常生活。无休止的庭审,没完没了的抬杠,鸡飞狗跳的逼婚前兆。



- 1 -

我叫于小珊,28岁的财务会计,每天除了报销对账,就是背书考证,日子过得单调乏味。

我官方身高1米62,实际数字1米59。长得挺好看的,嗯,长得还不错。好吧,其实是很一般。

可是我翻遍了基因学里的铁律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于大力长得浓眉大眼,器宇轩昂。他继承了妈妈的大眼睛和爸爸的高鼻梁,还有奶奶的肤白似雪。一个大男人,居然怎么晒也晒不黑。

每年全家海岛旅行的时候,他就像一直骄傲的非洲小水牛,从日出泡到日落,把背脊和鼻尖的皮肤晒得通红,然后喝着啤酒,让清凉的晚风轻拂一阵,再扎在房间里睡上几个小时。第二天,居然又是一身元气满满的白亮皮肤。

我为此和爸妈抗议了很久,甚至怀疑自己曾躺在某个顺河而下的竹篮,于襁褓里苦苦哀号,终于被一对善良的夫妻捞上来抚养,后来他们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却仍旧牢牢守着这个秘密。

老妈听完大笑,说我不去拍电影真是暴殄天物。然后撩起我的睡衣,指着后腰一个硕大的痦子偷笑说:“你看这是咱家的独门印记。你弟就没有,开心点了没?”

真的没有好嘛。

但我知道,我的善良可爱像妈妈。她总说我就是一个小小的温暖的太阳,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来到我的身边,发现我的美好,心甘情愿地成为我的白马王子。



- 2 -

学妹给于大力写信的事终于还是穿帮了。大力的小卷心菜大动肝火,他夺命连环call把我叫过去一起解决问题。

因为他女朋友心怡很喜欢我,平日里我俩就姐妹相处,我叫她卷心菜。这次看来情况非常不妙,大力用一盒某谜50年限量款面霜把我从健身房十万火急地叫到了他们大学里的学五食堂。

等我扎着马尾,背着瑜伽包,一脸横肉地杀过去,才发现会谈已接近尾声。心怡见了我,哽咽地叫了声姐,然后就扑在我肩头嘤嘤地哭起来。

心怡身后还跟着她的发小——志南。那是个清秀的大男孩儿,个子不算太高,但眉眼非常好看,还带着点文艺青年的忧郁气质。会不会是心怡的备胎啊?我顿时替弟弟捏了一把汗,开始不自觉地针对起这个外人来。

我拿眼神扫着志南,嘴里开始放箭:“什么时候流行闹个别扭都得带上保镖了?不至于吧?”

心怡突然就痛哭起来:“姐,有个学妹给他写了好久的情书。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删她号码,为什么我俩去上自习,结果那女孩也在同一个教室?”

大力有些无奈地说:“我解释了758遍了,我不告诉你是怕你多心,我没删她短信是我从不删人家短信,我觉得这么做有点没礼貌。至于上自习在同一个教室,这事我事先真的不知道,再说了,那自习室也是你先进去的啊。”

“噢,对,是我先进去的,但我哪知道她在啊。”心怡停止了抽噎,但马上又陷入了爱的潮水,“那你也不应该瞒着我啊。你就是心里有鬼。”

我偷偷瞄了一眼志南,想观察一下他究竟是不是大力的隐形情敌,却发现他丝毫不在意两人的唇枪舌剑,不是低头看表,就是目光空洞,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和焦虑。不是备胎就好,省的居心叵测地瞎搅和。

我暗暗松了口气,笑着对小两口说闭嘴。然后我问大力:“你想和心怡分手吗?是那种无论她如何哀求下跪,寻死觅活都决不反悔的分手吗?”

在座的人都惊了。大力的眼睛瞪得像个铜铃,他怒吼道:“于小珊,我是让你来解决问题的。你少给我挑拨离间啊。”

我愣着眼睛大声说:“你就回答是,还是不是。”

于大力也急了,跳着脚地诅咒发誓,居然都没结巴:“绝对没有。我是真心喜欢心怡,和她在一起我觉得特别舒服和踏实。我如果朝三暮四,完全可以私下联系那女孩儿,然后把短信都删了啊。可我就是真的不在意才没销毁那些信息。心怡,我不说,是因为我没觉得这件事多特别。那天爷爷也是翻我手机查机顶盒维修电话才看见的。我真的谁都没说。”

心怡听了这一长串的深情表白早就化成一池春水了,立马和大力浓情蜜意地拉上了小手。我和志南尴尬地起身告辞,留下两个劫后余生的人互诉衷肠。

食堂距离车站有好长一段距离。我们俩并排穿行在校园斑驳的树影里,志南小声说:“珊姐真厉害啊,解决问题剑走偏锋,决不拖泥带水,像个女侠。”

“那是,小时候我弟弟被人欺负,都是我拖着木棍子去帮他打架。”我立马就王婆卖瓜起来,“对了,你是心怡的发小?”

“就算是吧,其实就是邻居。今天心怡哭着敲我家门,让我帮她来谈判。我对这事一窍不通啊,帮不上什么。不过也不忍心拒绝她。”

微风吹过他的发梢,阳光照进他的眼眸,身边是骑着车带着女朋友穿梭在人群里的花样少年。我仿佛又回到了自己一手饭盒一手暖壶的学生时代。

聊着聊着,我们到了车站。他拘谨地立身站直,和我告别。我也点头挥手,示意再见。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总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和温暖。可是每当迎上他的目光,又是灼人的尴尬和紧张。

晚上,我洗完澡,刚躺到床上,手机就嘟嘟响了。原来是心怡的电话,她一则感谢我规劝了于大力,二则说志南哼哼唧唧地向她要了我的手机号和微信,问我同不同意。

我问志南多大了。看起来很小的样子。心怡说今年刚上的研究生,是医大的高才生。

22岁?还是算了吧。我可没有时间陪小娃娃。



- 3 -

寒假的时候,于大力提议要去曼谷和普吉玩。心怡拉着我哀求了好几天,宣称不仅食宿全包,还报销往返飞机票。

我作为有产阶级当然不能占学生党的便宜,本来想找个闺蜜同行,不料心怡说志南也去,心怡说,我和姐一间,志南和大力一间,正好。

我心里一惊:“志南没女朋友吗?干吗总缠着你。”

心怡满不在乎地说:“都是朋友,出去玩玩怎么啦。志南很可爱的。”

我们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组队出发了。一路上,于大力和心怡花式虐狗,看得我和志南是恶心倒胃,外加一万点伤害。

不过这也拉近了两只单身汪的心理距离,同是天涯沦落人,说起酸话来都默契的不得了。

在普吉我们住的酒店临街,晚上吵得不行,那三人都是怂包,只有我义愤填膺地和前台交涉了许久,终于免费给我升到了游泳池边的独栋Villa里。

当大家拖着行李推开别墅的门时,下沉的庭院、开放式的小花园,还有顶层的烧烤专区,所有的一切都让人惊呼赞叹。大力扑过来抱着我说:“老姐,还是你牛掰啊。”

心怡和志南也蹦蹦跳跳地过来,嚷嚷着晚上要秉烛夜谈,不醉不归。志南拍着我的肩膀,眼睛里闪着亮光,开心地说:“珊姐,你太牛了,这会不会就是咱们的人生巅峰啊?”

我们在湖边的小院里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心怡和大力规划着未来的小日子,生两个孩子,养一条大狗,最好还能再买一套大房子。

酒过三巡,大家喝得志得意满。志南突然挪到我的身边问我:“珊姐,给你做个心理测验。在你心里我比较像什么动物啊?青蛙、海豚,还是猎豹?”

“嗯,海豚。”我想了一秒,便急着问,“海豚代表什么意思啊?”

志南仿佛没听见,接着问我:“你这么好,为什么还没有男朋友?”

我一口干了手里的啤酒,抹着下巴说:“因为我在爱情的盲区里啊,月老爷爷没看见我,不过我有感觉,应该快了,哈哈哈。”

“可要是现在他看见了,给你安排了合适的人选,你会同意吗?”志南一脸红光,转过头来冲着我,眨巴着他那双深邃的大眼睛。

我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按照常理,这往后就是要表白的节奏了吧。我眼珠一转,立马闭上眼睛,把手臂七七八八地耷拉在凳子两旁,摊在原地装醉。志南凑到我耳边,在大力和心怡撩人的合唱里轻轻地说了一句:“珊姐,我扶你回屋吧。”

漫天繁星,他离我那么近,又那么远。



- 4 -

回到北京,我们的普吉微信群里总是热热闹闹的。大家时不时就搓个饭,聚个餐,看个电影。

我也终于加了志南,但他从没有给我发什么言语暧昧的消息。倒是心怡,总是有意无意地和我聊起他。

说志南从小就听话,善良懂事,远近闻名。

说他成绩优异,无不良嗜好,到现在都不会打麻将。

有一个周末,心怡特意打来电话,说明天是志南的生日,让我中午赶去参加他的生日聚会。我一直以为就是我们四个人,可到了KTV才发现,满满一屋子的陌生面孔。

我坐在台下,看着他的高中同学、大学同学、研究生同学,还有邻居兄弟,一个接着一个地上台献歌,他们调侃着彼此,说着我根本听不懂的笑话。

讲着有关志南的一切槽点,什么不解风情地拒绝了校花,什么大学解剖课只有他不害怕,还讲到了系学生会选举,有个胖胖的学姐想潜规则他。

大家都笑作一团,夸张地用手掌拍着大腿,每个人都前仰后合地说不出话来。我忽然发现这个人我好陌生啊。

我比他大了整整6岁,错过了他所有青涩稚嫩的学生时代,除了心怡和大力,我和他没有任何共同的焦点。而我居然还傻呵呵地跑来参加他的生日聚会。

“让我们有请珊姐登台。”突然,志南对着拿麦克风的朋友耳语了几句,然后全场人都在找珊姐。

“我不会唱歌。”我顿时红着脸,不住地摆手退缩。

志南几步就跨到了我的身边,他轻轻地拉着我的手,把一脸娇羞的我领上了台。五彩缤纷的霓虹灯下,他的脸格外清俊柔情。

他喝了点酒,显得特别兴奋。突然把我笼在身前,握着我的肩膀说:“珊姐,我特别感谢心怡,因为她我才能认识你。”

大力和心怡在台下起着哄。众人扬起手,在空中和我们打着招呼。

然后志南说:“今天我生日,你可不可以陪我唱首歌。”

我忙不迭地摇头,解释自己唱歌特别难听,怕搞砸了你的生日聚会。大家都在吼:“来一个,来一个。”

志南忽地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他转过身来,一字一顿地对我说:“珊姐,还记得那次我问你的那道心理测试吗?你说我在你心里像海豚,那表示我喜欢你。”之后,整个会场沸腾了。

我惊得目瞪口呆,慌乱地说:“不是,我瞎说的。海豚代表我喜欢你?那青蛙呢?我觉得你也挺像青蛙的。”

“青蛙代表我爱你。”志南一脸狡黠地笑了。

心怡大吼着:“你小子终于表白了,都急死我们了。”大力也说:“于小珊,你撞大运了,快收了这枚小鲜肉。”

余光里我看到了一个姑娘局促地低下了头,满脸的失落。她默默地闭上眼睛从人群中退去,那背影凄凉极了。

我也听到身旁有人小声说了句“6岁耶”,我知道大家都在想为什么优秀帅气的志南千挑万选,抱回了一个又老又不起眼的大姐姐。我不希望我的余生都在跟别人解释自己是多么的幸运,然后在别人复杂又疑惑的回味中渐渐黯淡了目光。

可是我心里是喜欢他的,我喜欢他清澈又略显稚嫩的面庞,喜欢听他带着宠溺的呼唤,他虽然嘴上叫着珊姐,可他满眼都是疼爱。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能用什么匹配上他的年轻和俊朗,这种疼爱能维持多久呢?等到我的鱼尾纹都爬了上来,等到他成熟后暗自懊恼原来年轻的身体才更可爱?

对不起,我不能只谈恋爱。

《剩者为王》里舒淇曾说过:
如果我还年轻,我一定会好好和你谈一场恋爱,哪怕最后没有成功。但至少我还有时间从头再来。

可是明年我就30岁了,你的研究生还要读一年半,之后又想要出国念博士,甚至有可能旅居海外。你的30岁应该是百舸争流,欲穷千里。

而那时的我,已经过了能承担颠沛流离的年纪,最希望的该是和平凡的爱人厮守,相夫教子,缝缝补补。

我接过话筒,认真地说:“我喜欢志南,我真的很喜欢他。但是,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这个聚会让我更清楚地知道了自己缺席了你最重要的各个阶段,也让我看到了未来,你注定精彩纷呈、风光无限。我不想成为你人生的未知数,不想你拖着一个年龄不符、模样马虎的大姐姐上路。

因为我没时间什么也不顾地一头撞进来,磨合个三五年,然后听天由命。志南你是什么啊,你不是青蛙,也不是海豚,你是只怀抱梦想,自由奔跑的猎豹啊,你是那些肤白貌美小姑娘们口中的小鲜肉和制服诱惑,而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实力和一切诱惑拼个你死我活了。对不起,我不能只谈恋爱。”

我早就泪流满面了。于大力在人堆里大喊:“于小珊,你真没种!”

是啊,所有人都觉得是我的自卑和懦弱葬送了这场恋情。可是不到逼仄的30岁,不到颈纹越来越深,不到步伐越来越沉,不到生活日日折磨着你的不甘,直到打得它抱头鼠窜,你真的不能体会。



- 5 -

我和志南再也没有联系。

从31岁开始,我爸妈,还有我那抱着6岁儿子的表侄女和怀着孕的心怡就伙同全家开始月月搞三堂会审,敦促我赶紧交个男朋友。

老妈说,你这都30+了,工作上总算熬到财务经理,年薪制了,以后每月多交2000元家用啊。你看隔壁家小美,儿子都周岁了。你就是缺点心眼,谈个恋爱不是吊儿郎当,就是山崩地裂,上次分手还是志南的生日会吧?这么多年颗粒无收,你不得反省一下你自己啊。明下午6点小区门口那家香合园,你张阿姨给你介绍了个工程师,必须去啊。

“我这个月已经完成指标了。”我把嘴噘得老高。

“不行,这次不去就别回来了。”老妈黑着脸,眼睛瞪得像汽车大灯。

“去,还不行嘛。”我翻了个白眼。心怡冲我使了个眼色,小声说:“姐,你放心,老规矩,十分钟后给你打手机,就说你们家水管子爆了。”

第二天晚上,我扎着马尾,背着瑜伽包,一脸横肉地杀到香合园大厅。沿途莫名其妙地遇到了不少似曾相识的人,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又想不真切。我越走越觉得诡异,心里一阵阵的发紧。

忽然,我看到了拐角处坐着的志南。他比以前黑瘦了,鼻梁上还多了副黑框眼镜。看到我他连忙起身相迎。

“好久不见。”我发现这句话说起来真的是让人心酸不已。

志南也很激动,他深吸了一口气,对我说:“好久不见。小珊,是我拜托阿姨把你骗出来的。我觉得那次生日会,我太唐突了,一直没有好好给你道个歉。我喜欢你的率真可爱,和你在一起,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和温暖。但我没考虑你的处境和心态,就贸然地逼你在所有人面前表态。

回去后我反思了很久,决定等找到了工作,稳定了,再回来找你。这段时间,心怡一直帮我通风报信。虽然你绝口不提,但从你敷衍潦草的相亲,她判断你一直放不下我。所以,我才有胆量再次来到你面前。

你说得对,你不能只谈恋爱,你需要稳定的生活和家庭。我已经顺利毕业,这个月入职到第一医院的心脑中心。现在,让我们在一起吧。”

我这才发现,门口那些人都噼噼啪啪地鼓起掌来,竟然是那场生日宴会的原班人马。大力和心怡也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大力吼道:“于小珊,你撞大运了。”

我早就哭成了狗,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完。妈,你说得对,总有一天,会有一个懂我的人发现我的美好,成为属于我的白马王子,轰都轰不走。

志南一把把我揽在怀里,长舒了一口气,说:“终于又抱到你了。你这个小傻瓜。”

我号啕大哭起来,涕泗横流地抹了志南一身。见鬼了,电视剧里女主被表白的时候是怎么保持优雅地落泪的,现在再学,恐怕也来不及了。

众人起着哄,还有人唱起歌来,嘈杂中志南在我耳边轻声说:“你知道,猎豹代表什么意思吗?”

我茫然地摇摇头。

“那表示我想要嫁给你。”

有人说过,我们还没尝试初恋,就觉得它必定夭折,只能留下日记里语焉不详的怀念,还没有坚持初心,就断言现实嶙峋得一塌糊涂,理想主义者必定粉身碎骨。

我们都曾因怕受伤害而怀疑过爱情,认为它不堪一击,脆弱无比。于是拼命给它附加上各种诱人的条件。匹配的家世、殷实的财力、适合的年龄,仿佛凑足了门当户对,才敢琴瑟和鸣,比翼双飞。

我们用尽一切办法帮爱情保驾护航,生怕它夭折在某个未曾预设的环节。可是我们忘了笃定的爱情是一股不屈不挠的生长,它存在的本身就足以抗击一切力量。

这世上,还有很多事值得我们一如既往地相信。首先,就该是爱情。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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