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视角(杀死杰德 · 真正的开悟)
【内容提要】·智性开悟(例如杰德)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开悟； ·只是在头脑上、智性上下功夫，再到位的领悟也无力；·东方道家与西方的碰撞——性命双修，意识和能量两条腿走路，才能有“质”的变化；·真正的开悟——明心见性。·开悟不是终点。 【对话缘起】2013年，我“撞”到了杰德·麦肯纳的书，于是，几年来在各种新时代灵修、各大宗教上建起来的一堵墙，被撞得粉碎。接下来，看着自己和周围人，都是各种我执，各种扯淡，各种搞笑。那段时间的我近乎癫狂，差点儿被朋友扭送去精神科做鉴定。但我很清楚，癫狂的表象下，是看透假幻相的极端清明。抱着对自我的厌恶、对刺破幻相的渴望，2014年，我辞去了不错的工作，后经德芬老师引介，去到了迦南老师位于终南山的一处静修茅棚，开始践行杰德·麦肯纳书中的方法——通过严肃的思考看清我执(类似于禅宗的参问)。经过半年的撕扯，扒掉了几大块曾让我痛苦、挣扎的执念，整个人好像回到了小屁孩的状态——没有担忧，基本每天都处在一种近似轻浮的“乐活”状态下。 不过，我发现我的“我执”还在，我的“习性”还在。与先前相比，只是多了对自我的觉察。 有觉知当然是好事，总比没有觉知地入戏、折腾强。但这么想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因为这一觉知并不足以从根源上停止浪潮的形成、涌来，而只能当浪潮到来之时(例如某种负面情绪升起时)，觉察到它来了。觉察到之后，或许不会入戏，或许是有觉知的入戏，或许能让“被冒犯到”变成了“有觉知的被冒犯到”、“展现表达欲”变成了“有觉知的展现表达欲”，但也仅限于此了——我仍然在我执中，仍在习性中，仍然在因果业力的牵鼻绳上。如果让算卦高手给我起个卦，还会很操蛋地发现——我仍在“定数”中。 我是修行领域的一名翻译，对修行领域(尤其是西方的)算是比较熟悉的了，可为什么还是修得不好？不仅我如此，而且我在修行领域中的朋友也如此，其中不乏颇有名望、众人景仰的导师。或许我们已经拜过很多老师，读过很多很多好书，打过很多很多坐，或许我们能说出很多很多富有哲理、富有灵性的话，但为什么我们的日常状态依然没有“质”的改变？依然贪、嗔、痴？依然渴望被认可、被爱、被仰慕？依然觉得不幸福或不够幸福？依然试图投射出假我、存在感？至于那些自称能够活在当下、行走坐卧皆在定中、一直安住于喜乐自足中的大师们，好像仅仅存在于书中。 这些疑惑，一直如鲠在喉，直到我到终南山半年之后遇到了一个人，本文的另一个主人公——一位前来终南山闭关的“修真者”。而文中的一些内容，在您看来可能会有些怪异，尤其对于那些从未接触过道家的，因为这是一次跨界的交流。 一直以来，西方的修行圈子和东方的道家之间的交集不大——前者的关键词是觉醒、活在当下、自由意志、灵性、开悟者、自我…，后者的关键词是筑基、出阳神、先天一炁、大小周天、真至圣贤、得道成仙…；前者读的书是阿迪亚、克氏、赛斯、与神对话、杰德、张德芬…，后者是晦涩的阴符经、通玄真经、清静经、乐育堂语录……因此，好像杰德、阿迪亚、克氏之类的读者对修道、修密、修真之人颇不以为意，甚至觉得他们神神叨叨的。而且，就算偶有放下偏见、试着去接触这些领域的人，也会被晦涩的古文、不知所云的专有名词弄得云里雾里。
但如果站在看似高深的修真者、修道者的视角来看灵修，是怎样的一番风景？如果让那些传承千年的东西与近代西方的东西互相碰撞，会发出怎样的火花？以及最重要的，道家、真家的东西，能否解开我的疑惑？
先简单介绍一下这位修真者：YXR，男，年龄不详(据一些蛛丝马迹推算，他至少应该有五六十岁了，不过看起来只有三十岁的样子，而且相貌多变，两个月不见就不太认得出他了)。上古修真一脉传人、密宗核心秘法传人。从小就有诸多神通，曾是过目不忘的神童、高材生、云南某知名企业创始人、“非杰德版”开悟者。现全职修真。 我们在终南山上结缘。他的形象，很难跟印象中穿着道服、绑着发髻、拿着拂尘的仙风道骨联系起来——偏分头、变色眼镜、户外双肩包、牛皮登山鞋、探路者gore-tex冲锋衣、嘶嘶作响的冲锋裤——一副典型的驴友形象。他还会给我们讲一些趣事，比如当年去泰国时曾不好意思地摸了人妖啊、在云南某露天温泉泡澡的时候一个少妇调戏他之类的。
至于对话的起因，是因为我认为修能量体系是在走一条弯路，因此，我推荐YXR看了杰德的书，并暗中希望，杰德的书能毁掉他的世界，就像当初毁掉我的一样。可结果是，经过几次对话和近一年的验证、思考，我逐渐看到了更广阔的画面，再次受到震撼和颠覆。 我希望借这篇文章及后续即将发表的文章，把这些颠覆性的发现呈现出来，并希望借这些文章，造一些善因。 【正文】(本文并非对话实录，而是对长达半年的对话以及近一年的论证的萃取。)
(终南山·大峪·西翠华)
-我-老哥，杰德的四本书看完了吗？-YXR-看完了。-我-这么快？-YXR-我看书很快的。-我-哦，有何感想？-YXR-你有何感想？-我-作为杰德的资深读者，我已经对苏格拉底那一套产生抗体了。-YXR-(笑)我知道你对修真有看法，不妨说出来。-我-好吧，我也不喜欢半天不亮底牌的聊天方式。再说你我都不是那种容易被冒犯到的人，对吧？-YXR-嗯。-我-还记得杰德的“剧院”模型吗？其中有一段这样的内容：无论是地球所在的物质界，还是菩提界、星光界，都只是供同一场戏剧演出的更广阔空间而已(第一本第19章)。关于这一点我颇为赞同，这差不多也是我对修真的看法——其实并不算认同。因为就算修到了大罗金仙的层次又如何？还是在剧院的顶层啊，还是没有出去啊？就算把自我进化成了超高级的自我，依然不是“无我”啊？能量终究是幻相，梵意识/阿赖耶识才是真相啊。所以，修“意识体系”(对类似于禅宗的参问之类的修行方法的统称)，比如杰德这种“真禅宗”，才能离开剧院，而且是直线最短距离。而修“能量体系”(对修真、修密、修道等涉及到拙火、脉轮、筑基等法门的统称)就算修得再神通广大，也不等于究竟、离开剧院啊！您说呢？-YXR-我很喜欢你的坦诚。-我-谢谢。-YXR-言归正传。你把修真归入修能量体系，这点我是不认同的。修真是意识和能量的双管齐下。单修意识体系，最终只能在后天的头脑意识中打转，一直在二元对立意识中、头脑的幻相中，无法深入到先天的梵意识/阿赖耶识/神识。另外，杰德这种开悟不等于离开剧院，只是镜中花、水中月——是逼真的幻相，因此，“直线最短距离”的结论也不……-我-(打断他)杰德的开悟不究竟？-YXR-杰德的书适合用来看清我执，但读者借助杰德的书看清我执后，又容易卡在新的执着上——对杰德书中思想、理论执着。但他的书恰恰又只适合打基础，无法走得更远。-我-对于杰德的书，我一直一来的感触都是“很究竟，是了悟的终点、寻师之路的终点，有了他的这四本书，就不用再看其他书了”。所以接下来，你最好摆出几点站得住脚跟的论据，如果你摆不出来，或这摆出的是一些经不起验证的东西，那么我会代表广大杰德粉收回你死皮白咧要去的四川腊肉。如果你摆出来了，并且让我看到了更大的画面、更正确的路，我想我会很乐意杀死杰德的老师身份的。我认真的，你信不？-YXR-呵呵，事关你的一切，我当然信。好吧，接下来，我尽可能不失真地把我所看到的描述给你，也希望你尽可能不失真地去接收我的话。-我-好。-YXR-看头几章的时候，我的感受是——他的话是一个有证悟的人所说的话，至少大方向是正确的。可越往后看，越觉得不对劲。直到昨天下午出定时，才感知到——他进入的境界不是真正的开悟之地……-我-呃，打断一下。有个疑问：仅是你的某种感受吗？-YXR-是“感知”，不是我的某种情绪上的感受。-我-那是？-YXR-一种超越理性、思考、头脑思维的感知能力，这种感知能力能够直达事物的本质，是我们的“先天意识”。我们平常所说的“直觉”，就是这种感知能力的非完整版，准确的说，只是冰山露出海面的一小部分，剩下的部分是未被发现和开发的。动物没有后天的思维能力，所以行为都是靠先天意识来支配的。比如说，5·12地震的头一天，新闻报道说公路上出现很多蛤蟆；印尼海啸来之前，当地人发现动物往高处迁徙——在这些危险面前，动物是有感知的，人类却浑然不觉地躺在沙滩上晒太阳。-我-是啊，上小学还背过地震的前兆呢：鸡也飞，狗也叫，老鼠机灵先跑掉。说到这个，我想起了我经历过的一次诡异事件，或许就是你所说的这种先天的感知能力，您听听看啊：几年前，有一次我喝多了，躺在露天的长椅上，睡得很死，后来被人叫醒后，我仍然很难睁开眼睛，可是我需要回到市中心，还有几十公里的路程，而且没有直达车。我踉踉跄跄地拦住一辆黑的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没有缘由的，我竟然知道他要收50块钱，没有思考，也没什么声音告诉我如此，但我就是知道！结果呢，果然如此。坐在车上，我也知道该换车了，费力睁开眼睛，发现前面果然是公交站台。我转过身、背对着公路干呕，但我知道现在这辆车不是，也知道我要坐的那路车就是接下来那辆，果然如实！我知道被一栋大楼遮住的另一栋大楼上面是什么字，车开过之后，果然如此……我一路就是靠着这种“直接的知晓”才顺利地回到家的。在车上看着那些乘客时，我甚至能感受到他们的本质，说不上来，可能是某种能量场，他们大部分人的本质都是“晦暗”的。随着逐渐酒醒，这种能力逐渐变弱了，几个小时后就彻底没有了。不过接下来的一两天，我整个人都处在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深刻的平静和幸福感之中。-YXR-后天的头脑意识被弱化得越多，先天意识中的感应能力就浮现得越多。而深刻的平静感、幸福感是超越头脑→深入心/先天意识之后的副产品。-我-可为什么那次行，其他时候的醉酒就不行呢？-YXR-深睡眠和酒精的双重作用。酒精本来就对理性思维的有抑制作用，加上深睡眠，后天的思维能力、杂念、噪音被充分屏蔽，沉睡的先天能力得以显现。我入定时，由于大脑被停用，所以大声叫我、蚊子咬我都没有任何知觉，更别说思维能力了，所以刚出定时这种直接的感应力会比较强，明白了吗？-我-嗯。我明白，这种感应比较难以用语言来描述，但我真的想尽可能不失真地知道，你对杰德的感知。所以，你可以试着描述一下吗？-YXR-(思考几秒种后)“空架子”。-我-嗯？-YXR-他的开悟成就是一个“空架子”。其下没有可靠的根基，是架空的状态。是靠某种不真实的东西勉强支撑着的假象。-我-能再详细说说吗？-YXR-开悟=无我，而他的无我，不是“自然的”无我，而是人为的伪无我。这种无我背后，总有一个“我”在那儿觉知着自我。而这种觉知，是建立在他对自我的厌恶/觉察之上的。他的这种觉知以及对自我的厌恶/觉察，就是托起整个上层建筑的根基。而这个根基，是二元对立的产物，是幻相。这种建立在二元对立/幻相基础上的成就，也是幻相。-我-还有其他论据吗？ -YXR-剩下的是一些推论，不是直接的看见。一、他说“恐惧空无/无我”是自我产生的根源，这一点说明他只是头脑上、智性上、理论上的开悟，不是实修所得的“切实到达”。切实到达过真相/神性/阿赖耶识之境的开悟者会发现，自我/我执产生的根源更符合他批判的新时代的一些说法——神觉得“无聊”了，所以玩起了“自己找自己”的游戏。他的恐惧理论看似究竟，但事实上，恐惧只是人类行为的驱动力之一，而非全部。二、他在第四本书中提到，他只知道“我”存在，但找不到理由相信其他个体也存在。这在此说明他的证悟来自头脑层面的逻辑论证所得，因为通过实修可以切实证悟到：这个世界是一个“集体梦境”，是大伙儿一起做梦，而非他一个人的投射。三、他这种无执的背后也是一种“执”——这种无执状态是靠大量的自我暗示催眠而成的，他的书中也随处可见诸如此类的念头：我失去所有自我的连接了，我失去人性的正常反应了，我只剩下一具人的躯壳，我是吸血鬼，我是蝴蝶，我宠辱不惊……大量这类暗示的结果就是：表意识层面真的可以做到宠辱不惊，但这仅是无执的表象。通过灵性自体解析焚烧的我执，就好像野火烧过的草地，地面上看似寸草不生、空无一物，但地面之下根系还在——(我执背后的)习性还在。用佛家的话讲，他进入的境界是他个人塑造出的一个“心相世界”。-我-那真正的、纯然的无执是什么？-YXR-对于修真而言，达到“五脏大圆满”之后，自然会达到无执的状态。-我-五脏？肝心脾肺肾？感觉我们谈话的跨度好大哟……最萌身高差啊！-YXR-呵呵，对于你们只知道在意识上下功夫的人来说，可能确实有些突兀吧。五脏大圆满是我们修真一脉的说法，道家的筑基，藏密/印度的拙火、脉轮，也是异曲同工之妙。但无论如何，最终的成就一定绕不过身体/能量这一环节的。因为身体/能量状态，跟我们的意识状态息息相关。举个例子，前段时间看到一则新闻，说一对新婚夫妇在蜜月之后吵了一架，结果丈夫情绪失控，杀了妻子。其实这种现象很好解释，因为频繁的性生活让丈夫肾水不足，当肝火起来的时候，没有肾水的克制，直接上了头，所以才失控。生活中有很多类似的例子，比如为什么女性来大姨妈的时候更容易发脾气，也是因为肾水流失，肝火一上来的时候没有水的克制。中医临床上有大量的案例证明，上层的意识形态与下层的能量状态息息相关。例如，脾土弱的人爱思考、宅、好坐，脾土旺的人就比较没心没肺、不想事、爱运动；肾气足的人，比如小孩、少年，爱向外探索、有志向、记忆力强，肾气弱了以后，比如到了老年，则希望安安静静地养老，失去了抱负，且记忆力衰退；阳气弱到不上脑的地步，就是抑郁症；当能量充足而纯净时，比如小孩，看身边的一切都是灵动的、积极的；而卧病在床、能量衰弱的人看什么都容易消极。再拿你来说，你的五行中，肝木旺，所以你对艺术等情绪性的事物感受敏锐，另一方面，肝木克脾土，所以你脾偏虚弱，所以你比较宅，而且爱思考……在中医的临床实践中，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也就是说，我们身体的阴阳五行状态与我们的意识状态——性格、习性息息相关。-我-我之前学过一点中医，能理解。请继续。-YXR-每个人五行都会有薄弱环节，比如你五行缺土。而五行的分布状况就决定了一个人会有怎样的性格、心态，进而决定了一个人的意识状况。千姿百态的阴阳五行状态，构成了这个世间千万种不同的性格。而我之前所说的“五脏大圆满”就是五行俱足，没有薄弱环节，没有偏性。修到五脏大圆满，意识上自然没有偏性，六欲三毒自然消失，自然回归本然的寂静、欢喜、圆满。这是纯然的、真正意义上的无执，而不是意识上的二元对立产生的非恒久的“假性无执”。-我-有没有天生五行就圆满的人呢？-YXR-这种人是极少极少的，可能一亿个人中也不见得有一个。这种人前世就一定不是一般人。这种状态的人很容易修成，一点就通，比如六祖慧能大师。这就是所谓的上等根性了，离圆满可能就差这最后一滴水。也因此，有佛家人说“不用修能量，人家慧能大师就没有修过什么能量”，这样的看法只看到表象，没看到先天上的区别。这样的后果就是，虽然一直很精进地守戒、静心，但上层的意识一直受能量造成的负面情绪、念头牵扯，这就像是杰德的九头蛇比喻——斩断一个头，又长出一个头，就这样一直被牵制着，无法前进。我在修佛的圈子里见过太多这样的修者……-我-这就是为什么现在好些佛弟子的修行方式是“佛道双修”？-YXR-是的。佛家长于修性，即所谓的修意识；道家长于修命，即所谓的修能量。意识和能量是一体的，单修某一种，都会被另一种牵制，就像是扬汤止沸，或者是试图在沙滩上建碉堡，无法持久。一些道家修者偏于修术，就算能量具足，但因为心魔未除，所以无法突破，甚至走火入魔。所以，单修哪一样都不容易走远啊。佛道双修就是“性命双修”——意识和能量相互助益，两条腿走路，所以可以走得更远，并取得“质”的突破。就拿你的下一个障碍——习性，是你的先天的五行状况决定的。当五行中没有偏性，习性自然根除。-我-既然意识和能量息息相关，是一体的，那我也可以通过意识上改变，取得能量上的改变啊。-YXR-理论上讲是可以的，也确实有人做到过，但这就像人去拉车，需要大力气才能有成效，而且不能持久，所以，除非愿力极强，否则很难真正做到。当然，修行的前期有意识和能量的分别，到了后期则不再是“二”——意识即能量，能量即意识，不存在人拉车或车拉人。-我-综上所述，你的意思是：因为杰德提供的修法是单在意识上下功夫，所以就算意识上领悟到位了，也会被习性拉回来。而习性则是我们先天的五行不圆满，就好像坐在一辆轮子不圆的车上，颠簸不断，只能退而求其次的用觉知去平复自己的心态，让颠簸显得不那么颠簸？-YXR-呵呵，这个比喻很形象。通过杰德提供的方法，就算赶走了苍蝇，那也不代表苍蝇就不再回来了，因为肉还在哪儿呢——五行的偏性尚在呢。这种偏性导致的习性就像顽固性皮肤病，除非根治，否则你很难忍住不去挠。-我-那我现在的状态，究竟在总光谱的哪个位置？下一步是哪儿？-YXR-你现在的状态比起那些仍然毫无觉知的入戏/折腾状态的人，已经有了极大的成长，借用杰德的比喻，我觉得你跟他们的区别就是蝴蝶跟毛毛虫的区别。但别得意，因为比起你下一步的状态，就是蝴蝶跟人类的区别了。在蝴蝶眼里，人类照样是不可思议的存在。-我-下一步是什么状态？-YXR-开悟。-我-我不要开悟！虽然这句话有语病，但我还是不要开悟！-YXR-为什么？-我-开悟很傻！-YXR-哪里傻了？-我-像个疯子似的把自己的戏服扒得一丝不挂，可等真的出去了，才发现外面一点都不好玩，于是又屁颠屁颠钻回来，然后看着舞台上那被撕得稀烂的戏服，笑自己二B。-YXR-杰德版的开悟……好吧，看你现在开始接受杰德的不究竟了，我干脆这么说吧——杰德所谓的开悟不是真正的开悟。当然，开悟这个词很模糊，好像灵光一闪都可以叫开悟，但就正统的佛家或道家概念而言，开悟是“明心见性”。这个见，是“切实”地看见；这个“性”，很难用语言描述，但你可以理解为内在佛性，或者说内在那个神，或者说种子识(阿赖耶)……开悟是切实的到达，而不是通过灵性自体解析，在头脑中、智性上论证出某个东西！这只能说是头脑的极限、智性的终点，跟真正的开悟完全是两码事啊！不通过静心入定、超越头脑、一层一层地深入，是不可能到达那儿的！虽然我承认，杰德这种智性上的了悟能够烧毁一些东西，但是无法深入。就像野火烧过的草地，看似上面空无一物，却是“假空”。他在书中提到的那个让我们自己去看的地方，不过是一个“心相世界”。-我-那……对于杰德所推荐的“人类成人”状态，你是怎么看待的？那是我以及很多杰德粉一直希望达成的状态呢。-YXR-“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人类成人更多地是一种“概念产品”。杰德说，成为人类成人，需要臣服、顺流，但这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如果你还被习性、业力牵着鼻子走，“臣服”就只是一个偶尔记起、然后强行要求自己去做的东西，而不能自然而然地发生——概念美好，但实际操作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通过杰德书中提供的方法，你现在的状态差不多就是极限了。如果想要继续前进，前提是摆脱对他的执着——如他所说，杀死他的老师身份。然后开始静坐实修，达成真正的开悟——明心见性。-我- 然后呢？-YXR-开悟之后，还要悟后起修。这个修，是刚刚谈到的“性命双修”。-我-一开始就直接性命双修不行吗？为什么要先开悟再修？-YXR-修道之路诱惑太多，明了心、见了性，道心才能坚定。知道了树梢在哪，才不容易跑到细枝末节上去。-我-所以，开悟是临时去一趟树梢、然后下来重新爬吗？-YXR-呃……看来我这个类比不够精确……-我-跟一个没有实证的人聊原本不可说的东西，真是难为你了。-YXR-你说的那种临时去一趟、然后重新往上爬的开悟，还算不得真正的开悟。那种开悟还不够到位，顶多算一种“开悟体验”，有慧而无定。真正的开悟是慧定双修。这种开悟之后，是一直保持对树梢的觉知的。你用过导航吗？导航的时候，无论通往终点的道路怎么曲折，一直都有一条线连接着现在的位置和终点。这一条线就相当于我说的“觉知”。这一觉知不是杰德或你这种建立在二元对立之上的觉知，性质完全不一样。-我-哇……虽然我不能切实体会到你所说的“真正的开悟”是什么样的状态，但让我惊讶的是，即使这样了，还要悟后起修。这已经“超凡入圣”了好吗？-YXR-我从西藏的闭关洞里出来后，把开悟的消息告诉了我师父，我说：我终于开悟了，我了解宇宙人生的本质了，我大彻大悟了。我师父指着前面的一座雪山说：从这儿看去，前面的雪山很高，主峰好像都已插入云霄、触碰到星星了，而且主峰与其他几个峰之间的高度相差很近。但如果真的爬上去了，才会发现几座峰彼此之间的高度相差很大，更别说与星星的距离了。在常人眼里，可能会觉得孔子、老子、佛陀、真人都是一类人，但事实并非如此。就好比站在二维世界去看三维和四维世界，会觉得它们都是一样的无法企及、不可思议，但事实上三维世界和四维世界相差很大，不是么？就修真而言，成就的次第可以大致按照道家的神仙体系来标识——人仙→地仙→天仙→金仙→大罗金仙→混元大罗金仙……在没有实修的人看来，他们都是神仙，都神通广大、超凡入圣，但事实上，他们彼此的差距非常大。对于修真来说，开悟只是第一步，差不多只是修真总路程的十分之一。就拿刚刚的比喻来说，对于蝴蝶(你现在的状态)而言，人类(真正的开悟)是不可思议的存在，可是，人类去看四维或更高纬度的存在，同样是不可思议的，以此类推。这个类比不够正确，因为修行的过程不是光谱的改变——渐变，而是跳跃式的“质”变。最终那个状态，是超越一切语言的“非状态”的状态，不可思，不可议！-我-……谢谢你跟我分享这么多。-YXR-你我有缘，我不过是随缘而动罢了。-我-这些了悟或许可以让我摆脱对杰德的执着、看到更广阔的风景。我以前知足地钻在杰德的几本书里，并把这些书当成评判其他法门是否究竟的标准，可能确实有些坐井观天了。-YXR-由于今天主要是“破”，所以才显得很批判的样子。其实，我对杰德的真实态度是：杰德是个好同志，我非常喜欢他的赤诚和理性。对于如今修行圈子里的一些现象，他的书能起到当头棒喝的作用。他的东西非常适合用来打基础、带来初步的成长。-我-同意。我还是挺感恩他的。他的书至少让我不再把大量精力耗在追求存在感以及他人的期待/尊重之类的事情上。那，关于开悟、悟后起修，以及最终会达到的状态，您能给我多讲讲吗？我知道我现在不能好高骛远，我只是想知道这条路的总的概况，以增加修行的信心。-YXR-下次再讲吧，你先把今天的感悟消化一下。我要打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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